李梅严肃的又说:“问你话呢,你看苗苗干嘛。”
苏阳笑了,说:“是。”
李梅急切的又问:“你光杀人,他们的枪、子弹你收了吗?”
苏阳立刻明白李梅想要什么,说:“收了,十一支枪,几百子弹,二十二颗手雷,还有些东西。”
李梅一听有这么多枪支弹药,兴奋的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心在“咚咚!”的跳,如果能把这些枪支弹药问苏阳要来,给了县大队,县大队会有大作为的。她又问:“在哪?”
苏阳毫不隐瞒的说:“我藏在山上了。”
李梅进一步问:“现在我要,你给吗?”
“给啊!”苏阳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又说:“姐说给谁,我马上去拿给他。”
这两个孩子藏这么深,但好在不是坏人,更不是敌人,和日本鬼子还有血仇,而且还直接杀过鬼子,已可完全信任。李梅深深吸了口气,说:“我现在也给你们表明我的身份,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共阳城县……”
苏阳接住她的话说:“我知道,你是中共阳城县委委员,还有县委书记叫蒋立涛,还有……”
李梅又惊得问:“你怎么知道的?”
田苗苗说:“姐姐,你晚上每次出去,我哥哥都跟着。”
李梅想掏枪,摸摸衣兜,枪在那边屋里藏着,只好气鼓鼓的质问:“为什么?”
“姐姐别生气。”田苗苗意识到自己多说话了,忙拉着李梅说:“你一个女的黑夜出去不安全,哥哥怕你出事,所以跟着保护你。”
李梅知道原由,但心还在跳,气还难平,自己干这个的,在别人那里却一目了然,是很可怕的。而且就这么两个毛孩子,亏了不是敌人,否则,把自己甚至组织都玩于股掌之中,结果……她心惊,她在反思,她必须对组织做深刻的检讨。不过,再看眼前这两个毛孩子还是这两个毛孩子,像弟弟妹妹一样,又觉得没什么,完全可以信任。她心中的气渐渐平息了些,转而向好处着想。这两个毛孩子还有点本事,做事还靠谱,比她都藏得深,竟还是自己认得的弟弟妹妹,收入麾下,拉入革命队伍,可扩大队伍,增加力量,这不是大好事?她又觉得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一时心里还急于天黑,去给蒋立涛汇报。
“姐姐!姐姐!”田苗苗又拉着李梅要劝解。
李梅摸了摸她的脸说:“没你的事。”
苏阳笑着说:“看来是我有事。”
李梅说:“跟踪我,刚才我都想拿枪毙了你。”
苏阳却不在意的笑说:“姐还会打枪?”
李梅说:“你以为我是吃干饭的。”
苏阳又说:“我也有把枪,很好,回头等晚上我给姐拿来。”
李梅问:“有子弹吗?”
苏阳说:“有四盒。”
李梅有把驳壳枪,但只有两子弹,一下有四盒子弹,抑制不住的笑了。
话都说开了,三人都一下觉得更亲近了。
突然,街上“咣!咣!咣!”的响起密集的枪声。
李梅心头一缩,立刻跑出去,要过那边屋子,还不忘回头说:“是枪声,别出来,在屋里靠墙蹲着。”
苏阳他们听话的在屋里靠墙蹲着。
枪声由远而近,不一会,还听到喊叫声:“站住!站住!”,“咣!”“咣!”
苏阳意识到姐要出事,还没等开口,田苗苗紧张的说:“哥哥,朝我们这来了,肯定是姐姐他们的人被别人追了。”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喊:“进裁缝店了。”
苏阳豁得站起来,就听到李梅焦急的说:“快!快!”苏阳出去开门,那边的侧门也打开,蒋立涛右臂垂着,滴着血,左手拿枪捂着右臂,有点摇晃不稳的跨过来。“苏阳,快,照顾蒋书记。”李梅说着又返回那边屋。蒋立涛急切又不敢高声的喊:“李梅,快走,不要回那边屋子。”李梅根本不听他的,他后悔的拍了一下自己膝盖。苏阳立刻把他扶回房间,说:“苗苗,快帮忙弄土,把血迹盖了。”兄妹俩立刻用铁簸萁铲土,沿着血迹边撒土,边用脚呼啦。还没整利索,就听到那边屋进去人了,说:“别洗了,别掩盖了,人跑哪去了,你藏不住的,快说!”
接着是李梅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别碰我。混蛋!”
“老实点!”
苏阳回院子放下铁簸箕,说:“走,我们一块去。”
田苗苗立刻跟上去。
苏阳他们转过胡同,从正门进了裁缝铺。有五个持短枪,穿黑色便衣,头戴大檐帽的家伙,两个挟持着李梅,两个搜索东西,一个正要开侧门。他们进了门,苗苗立刻把门关了。
开侧门的家伙停了手转身呵斥问:“干什么的?”
搜索东西的两个也围了过来。
苏阳给田苗苗使了个眼色,指向李梅。田苗苗会意的靠近挟持李梅的家伙。
李梅想阻止他们别进来,又意识到不妥,那样反而暴露两个孩子。她本知道两个孩子有本事,可这时候早忘九霄云外了,只想着她要保护两个孩子,生怕对两个孩子不利。她想给两个孩子使眼色,让她们赶快离开,可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些家伙身上,根本不看她。
“我们来取衣服。”苏阳不退反进,声音冷冷的说:“把老板放了,给我取衣服。”
“呵呵!”开侧门的家伙看傻子似的举枪指向苏阳的头说:“看不见在干嘛?老子毙……”他的话还没说完,现手里的枪怎么就到苏阳手里了,反而指向自己的头,一下懵住了。
苏阳手一抬枪就在他手里了,他用枪口戳着开侧门的家伙的额头说:“谁毙谁啊?”
围过来的两个家伙本提着枪,见势不妙要举枪时,只见苏阳动了动,两人便下意识的摸脖子,手缝间血汩汩的冒,还想动作,可一用力,反而缓缓往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