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好了,字才能写得好。”
当时他万分雀跃,把这支笔当做宝贝,以为沈清璇是在维护自己。
可后来,叶赫安才听侯府老人提起,沈郁白性子跳脱,从小写字就不好看。
旁人都笑他,只有沈清璇护着他,给他买好笔好纸好砚台。
叶赫安才意识到,原来沈清璇不是维护自己,只是因为他,想起了沈郁白。
他想到这,心好像刀割一般痛,越看那支笔越觉得刺眼。
于是他拿着盒子出了门,去了沈清璇的院子,准备把笔还给她。
沈清璇正在佛堂。
垂眸闭目,捻珠诵经。
雪白的衣袍和萦绕的檀香衬得她沉默静谧,仿佛一座肉身神佛。
叶赫安顿住脚步,看着她的脸庞,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当时沈清璇就是这样,跪坐佛前闭目诵经。
晦明的佛堂中,只有殿前一盏长明灯幽幽闪烁,跳跃的烛火映照着她的侧脸。
那时沈清璇不知念到什么,睫毛轻颤片刻,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如墨的眼眸中没有冷漠,只有悲悯柔情。
那时他以为,沈清璇是在为天下百姓忧心。
后来才知道,那盏长明灯是她为沈郁白供的。
只为祈求他去边境后能平安顺遂,早日归来。
而此刻,叶赫安发现佛前又供上了一盏长明灯。
样子看着与祈愿沈郁白平安的灯极为不同,好像是一盏……忏悔灯。
叶赫安蹙眉,下意识走近,就看到灯下压着一张纸,写着“六月十九日”。
正是她与自己一夜缠绵的那天。
叶赫安的心顿时一沉,好像被塞了一团湿水的棉花。
原来,他以为缠绵悱恻的那夜,在沈清璇看来,是需要忏悔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