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想起建兰曾说过阆九川自己开了个方子配药,而古嬷嬷也说这两日院中有药香,莫不是她真会这些?
可她一直在庄子上养着,怎么会这些东西?
崔氏看着那紧闭的书房门,越觉得里面的人一身的迷。
“她既不领情,就罢了。”崔氏转身就走,经过背着药箱的陈府医身边时,又把他喊走了。
吴氏叹了一口气。
一对母女,何至于闹得如此生疏?
这也让她暗生自省,自己和萱儿,断不能如此。
书房内。
阆九川召出判官笔,抽出一张黄纸,也没开朱砂,而是咬破指尖,以血入符。
待得灵符乍现,她反手打下几个繁复的法诀,随后狠狠地往自己的灵台上拍去。
滋。
符接触到灵台,无火自燃,金光没入灵台,直冲她的神魂而去。
“将掣,闪开。”
感受到一股徒然入侵神府的罡煞之气,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将掣的灵识下意识全然抵挡,乍听得阆九川这话,立即避开,用愿力包裹起自己。
那罡煞,如同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向阆九川的神魂。
将掣惊骇不已:“你疯了!”
这个癫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癫,又用这自损一八百的点子,真嫌死得不够快么?
“对方不知躲在何处,能勾我的魂,想必用的是正途道法,我若和他慢慢隔空斗法,只会费我法力,法力空了,这身体就是在大冬天都得烂。”阆九川声音冷酷:“他拘我的魂,那就试试被我魂反噬的味道,此血煞罡咒符有我的血,你一会跟着它,找到那东西,我倒要看看,谁想让我一死再死!”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既对她下手,就是杀了又杀。
将掣一凛。
但见罡煞蕴含的赫赫正气击向她的神魂,她蓦地一僵,身体都佝偻起来,神魂剧痛,可也正因为如此,罡煞狠狠地斩断她神魂和作法之人的物事勾扯,反而不再被勾扯,重新稳在神府中扎根。
“就是现在。”
将掣听到这话,看过去,但见血光汇成丝,向远方延伸出去,像与某处牵连。
它消失在书房中。
阆九川脸色煞白,哆嗦着手重新拿了一张药符,画了个定神安魂符给自己用了,盘腿坐下,行走大周天。
符力被她引向四肢百骸,又向头顶汇聚而去,被她压向灵台中的神魂,一遍又一遍。
彼时,乌京某处寻常小院,一个穿着墨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旁盘腿坐在地上,正喃喃念着咒词,手中的法铃时不时在摇动,而在他跟前,是一个以朱砂画成的法阵,里面放着一盆水,盆前有一贴着生辰八字的的布偶小人。
在阆九川以不要命的方式狠戾斩断千里勾魂术后,这法阵轰然炸开,出巨响。
阵毁术破,反噬即至。
罡煞之气含着血光剑网,向那男人兜头压下。
噗。
“啊。”戴着法冠的男人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本是乌黑的头寸寸变白。
男人按住剧痛的胸口,看向远方,眼中惊骇莫名:“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