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愉转眸偷看谢母,对方恰好低眸而下,两人对上眼,又各自尴尬地转移视线。
谢宴洲回到花城,已是半夜。
他急匆匆赶到医院,等来的却是一只踢掉被子的小兔子。
打开壁灯,柠檬色灯光浅薄,他看见女孩的手背上贴了张白色针孔贴。
他眸光停滞半秒,转身走出病房,吩咐在门口等待的秘书,“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陪她,明天让”
交代完,谢宴洲重新回到病房,轻轻合上房门,好在落地前已在飞机上洗浴过,现下不用再费劲,将近48小时的连轴转属实让他有点脱力。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俯身帮床上那位掖好被子,被单拉到顶端时,他隐约看见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谢宴洲动作停滞,眉间微拢,探下身细看,女孩脖颈延伸到锁骨,三个暗红吻痕在白透肌理上醒目得扎眼。
他收拢指骨,眸底霎时氲生阴鸷,几日不见,小兔子会偷人了。
晏知愉怕热又掀开被子,迷迷糊糊睁眼,视线中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定睛半晌,带着未睡醒的鼻音呢喃,“你回来啦。”
谢宴洲沉沉地“嗯”了声,转身拉过椅子坐在床头,盯着小兔子脖子上零星红梅,胸腔莫由来地呕住一股闷气。
晏知愉本想重新睡,但身旁有道视线死死攥着,她非常不自在,总感觉谢宴洲气压很低,是因为没床睡而生气吗?
她挪动身子,空出一边位置,伸出手拉拉他衣袖,“你睡另一边,别看我。”
早前,谢母怕人多眼杂,特地让她搬来高级病房,房内只有一个床位,床的尺寸比一般病床大,睡多一人也是绰绰有余。
谢宴洲掰开她的手指,面色阴晴难辨,“晏女士,这样不合适。”
半秒间,晏知愉从迷茫转瞬彻底清醒,怀疑自己听错,男人的语气官方到淡漠,居然叫她晏女士?
“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她从床上坐起来,杏眸怒瞪。
想起她前些日子说过的“睡别人”言论,谢宴洲探手摩挲她脖颈上的红点,转言讽刺,“晏女士最近睡了多少人?”
“你半夜飞来发癫啊!”
晏知愉双眸怔住,没想到他变得如此锐利,她不想继续话题,不爽地挡开他的手。
谢宴洲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拽近。
薄黄光线下,距离骤然缩短,两人气息紊乱对冲。
晏知愉胸口起伏,错愕地盯着男人,却见他垂下眼睑,视线降落。
她蹙起眉,顺着他的目光,低眸觑向自己脖子。
肌理上残留让人误会的可疑痕迹,晏知愉顿时了然,蓦地抬脚踢向男人大腿,“傻佬!是用吸管吸的!我只睡过你。”
房内一瞬陷入沉默,谢宴洲抬眼对视,握在她手腕的手掌收拢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