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在她这里毕业了。
半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彼此各得所需,皆大欢喜,停在这里,她不该再?有遗憾。
手捧白?瓷茶杯,细碎的玫瑰花瓣在茶漩中徜徉,夏初浅盯着打转的花瓣喃喃:“小染,最后的一天,我们不要松懈,该做什么做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
她有感而发。
话毕,被自己的这番离别感言尬住了,她佯装波澜不惊,从精致的骨瓷碟里捏块饼干吃。
受潮了吗?口?感竟苦涩湿软。
秋末染擦干净手指,也拿一块饼干细嚼慢咽。
往日的下午茶时刻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即使沉默她也觉得舒怡。
此刻,温静内秀的夏初浅却?话密了起来,仿佛再?不抓紧时间和他说说话就没机会?了。
最后,她诚心?祝福道:“小染,祝你早日康复,金榜题名。明天起我就不来了。”
秋末染静默聆听。
半晌,他突然问:“短暂的陪伴,是奖励,还是惩罚?”
深灰色绒布窗帘筛碎冬末清冽又晴好的阳光,斑驳光影将少年的脸庞照得透亮。
他音色清越淡然,却?像珠子打在玉盘上一样在夏初浅的心?里劈啪作响。
……演什么哲学?大师。
吐槽归吐槽,夏初浅认可秋末染有他独到的洞察力。
咽下饼干,她心?不在焉地笑笑:“是奖励啊。”
揣摩夏初浅的答案,秋末染默默咀嚼最后一口?,将她的细微表情?揽入眼底。
他端起青瓷托盘:“浅浅,离别礼。”
红皮本本和茶点一同端来的,一直压在下面?。
是一本房产证。
“你家投资房产啦?又是哪里的别墅豪宅?”对于秋家来说买套房信手捏来,夏初浅没当回事儿。
在秋末染殷殷的眼神明示下,她才?擦干净手指的饼干残屑,翻开红色封皮。
房产证平摊在桌面?,所有权写着秋末染的大名,夏初浅平静的目光往下游走。
当在看?清房屋坐落那一栏时她坐不稳了。
身子由于惊愕而前跌,她扒着脖子凑近看?,眼球要钻进铅灰色的喷墨里。
那个地址……
是她曾经?的家啊!
……什么情?况?
近些天的种种,在夏初浅的脑子中镶嵌拼合。
她孔雀毛似的长睫扑簌簌地扇动,仰头讶然道:“是你啊!接盘的那个买主!”
秋末染两手扶膝,坐姿清正,斯文地点点头。
房子直接过到夏初浅名下,会?引起李家人的不满,于是秋末染来过渡,等她和李家相安无事了,他再?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