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掀开灯罩,剪刀对准跳动的烛心,刚刚还昏暗的室内一下子就亮堂了。
她放下剪刀,抓头却见小主一脸的烦闷。
沈芙坐在美人塌上,一袭水红色的寝衣显得身段勾人又妩媚。
半透的薄纱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肌肤犹如白雪。
这样娇怯美貌的身段,可偏偏沈芙坐在美人榻上,死死的揉着眉心:“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万岁爷不来?”
小主怎么还不死心?
紫苏眼皮子一跳,连忙快步走了上前:“我的姑娘,这话可万万不能让旁人听见了。”
“万岁爷的恩宠,这宫中谁不惦记?”紫苏道:“也就唯独姑娘您,倒是嫌多了。”
这话若是被别的人听见,是要招人记恨的!
沈芙并非不知。
只是,她低下头,掌心落在长桌上轻轻敲了敲。
帝王的恩宠固然重要。可若要是让万岁爷接连留宿在她这儿,长时间下来只怕是会招惹祸事。
沈芙想到后宫中那些腌臜的手段,如针尖似的目光,稍有不注意可就是要人命的。
她才刚承宠,脚步都没站稳。若是被人注意上,只怕是难以翻身。
这当真儿是比白日做梦还要白日做梦,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啊。
沈芙哀怨一声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想想……”
“想什么呢?”沈芙话音才刚落下,门口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万岁爷跨着长靴大步走了进来。
天热,哪怕是太阳刚落山却还是一股燥热的闷。万岁爷身上穿着玄色长袍,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
额头上却是肉眼可见的闷出了一层薄汗。
他刚进屋,看都没看沈芙一眼。径的往长桌旁走去。
一杯凉茶下肚,万岁爷才转过头。目光落在沈芙的脸上,一脸的笑意:“朕问你,想什么呢。”
“嫔妾还能想什么?”沈芙从美人塌上走了下来,拿起帕子替万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然是想万岁爷了。”
她身上这件寝衣是内务府刚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