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我压根就没有给这个贱人递信,明明是派了府里的嬷嬷去的,我怎么可能……”声音到这儿,戛然而止,原本还想帮着开口的二皇子,此刻彻底黑了脸,真是蠢东西。
都说兵不厌诈,如今二皇子算是看出来了,那安安静静忍气吞声的四皇妹便是伺机而动的毒蛇,这一诈,将他们都忽悠了去。
容贵妃朝着自家儿子摇了摇头,行云流水朝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继而指着跪在地上的赵梦娴,失望至极道:“陛下、娘娘,都怪臣妾对长欢疏于管教,臣妾甘愿受罚。”
容贵妃垂眼落泪,露出一截白皙的玉颈,身姿妩媚,皇帝看着火气都消了不少。
他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到一旁少女的嗓音柔柔道:“父皇、母后,贵妃娘娘定然是不知晓的,不然小厨房的姑姑参与进来,她必然会阻止。”
“是啊陛下,芝芝说的没错,贵妃虽然有错,但这件事的主谋还是长欢,莫要让贵妃受了委屈,说陛下是非不分就不好了。”皇后娘娘慢悠悠说道,笑意温婉,尽显中宫仪态。
若是赵稚柔和皇后不开口替贵妃说情,他还能安慰几句,如今若是安慰,那就是故意偏袒了。
那番话被梗在嘴边,上不去下不来,皇帝环视周围,看着各宗亲夫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他咳了声道:“皇后说的是,你是中宫之主,就按着后宫的规矩罚罢。”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淡声道:
“娘娘,臣妾领罚,只是这后宫事务冗杂,一时交回去,是不是太过着急。”容贵妃平稳的面容终于崩裂,千算万算,她们没算到,赵稚柔留了后手。
“贵妃!宫里除了你,还有四大嫔妃可以协助,本宫又不是七老八十,难道还处理不了这些小事,还是说,你并非真心认错?”皇后娘娘罕见地冷了脸,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严厉说道。
“臣妾不敢!”容贵妃见皇帝没开口说话,心里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着牙应下。
“父皇、母后,以前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但是今日之事着实伤害了儿臣,三皇姐是不是应该给儿臣赔礼道歉?”以前她在皇后娘娘宫里,就算被赵梦娴欺负,也会忍耐,不想给皇后娘娘和东宫带去麻烦。
可是赵梦娴此次愈演愈烈,她若是继续忍耐下去,那就是真的窝囊到底了。
赵梦娴狠狠地看着赵稚柔,气到整个身子好似都在颤抖,她没想到这条不叫的狗咬人会这么痛。
“芝芝,你今日受了委屈,你说说想要什么?”皇后娘娘并不给皇帝说话的机会,既然是后宫争斗,理应由她来管了。
“儿臣想让三皇姐道歉,并且想借此机会,帮这位王瑛姑娘诉一诉冤情。”她今日能胜了这一句,大部分都归功于王瑛,虽然两人初识并不愉快,但只要有所谋相同,自然能成为盟友。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又看向神情晦暗不明的皇帝道:“陛下,不如听一听?”
皇帝对上皇后温柔的目光,心底的燥郁也消了几分,他看向王瑛,沉声道:“你的冤情是关于何人?”
王瑛嗓音清脆,由隐含苦楚,听着周围人无比动容。
皇帝一听到康家,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贵妃,康家乃是贵妃系,仗着贵妃的名头作威作福的事,必然是存在的,以往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当着各宗亲,皇帝不能重拿轻放。
“陛下,虽说康氏一族同臣妾母家有些许关系,但不是他们伤害百姓的理由,请陛下严查此事,为这位王瑛姑娘做主。”容贵妃伺候皇帝已有十几年,如何不了解皇帝的心思,而且她刚犯了错,如今职能舍弃没用的棋子,护自己周全。
皇帝极是满意贵妃的做法,他朝着一旁的陈行道:“让御影卫去趟安州,查一查此事,若有人阻拦,杀无赦。”
陈行领命离开,皇帝敛了目光,这才看向他以往没放在心上的女儿,今日一事,可谓是让贵妃一派元气大伤。
他淡淡道:“庆安,此事你做的不错,朝廷之蛀虫就应拔出。朕还能满足你一个要求,你可还有什么想法?”
“儿臣谢过父皇,既如此,父皇可能赏儿臣些许金银?儿臣近段时间实在是捉襟见肘。”赵稚柔厚着脸皮开了口,开口要钱准没错的。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缺钱?”皇后娘娘看着皇帝额间的青筋,连忙开口问道。
“回母后,儿臣开办的的义贤庄收留的人越来越多了,当时是想为父皇分忧,谁知操办起来才知不容易,如今正是要钱的时候。”既然做了好事,就要说出来,不然谁知道她的一腔苦楚和付出?
她话音一落,殿内众人变了脸色,她们压根想不到,在都城出了名的义贤庄竟然是安静如鹌鹑的四公主一手操办的,听说前年的新科状元曾被收留过,中了状元后,还特地去义贤庄摆了酒席。
皇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震惊,想了想又道:“此事太子不知么?”
“回父皇,儿臣唯恐给太子兄长拉后腿,又怕给你添麻烦,所以自开办义贤庄以来,除了身边侍女,在无人知晓。”
“陛下,臣也是前几日才得知。”站在赵稚柔身后的晏周,微微抬步上前,朗声回道。
闻言,皇帝的面色缓了几分,他看着面前乖顺的女儿,想起前段时间她受的委屈,便道:“你立了大功,从今日起,庆安的份例翻倍,朕在从私库里额外拨给你两万两白银,用于义贤庄事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