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瑶接过菜和种子,“谢谢你啊邹组长,劳烦你替我向老知青们道个谢,没有你们的照拂,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得啃干粮,果然只有咱们知青才是自家人,家里人遇上什么事儿都会第一时间帮忙,等以后我们的菜大丰收了,我们也会投桃报李,给你们也送些。”
这本就是场面,邹乐安听着就很舒服,看到她手上的伤,不免问两句,得知事情缘由后道:“以后你们要用水,就让男同志去打水,再不济到老知青点来叫我们帮忙,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去了,要你们女同志因为打水出了事,我们这些男同志,没办法向你们父母交代。”
这话是明摆着敲打付凯旋、何恒书两人的,两人也不是傻子,都听出来了。
虽然说好大家抽签做饭,打水也该是自己打,不过经由乔希瑶打水的事件,两人还是决定在自己力所能力的范围内,能帮忙就帮忙,毕竟一个女同志真因为打水出事,他们心里也过不去。
灶台里烧着火,锅里咕噜噜的响,酸汤糜子粥特有的酸米香味,渐渐冒出香味。
乔希瑶本来想煮汤,一看没有啥做汤的材料,干脆把邹乐安拿过来的嫩白菜洗净切碎,丢进糜子粥里,出锅的时候撒上一些毛毛盐,鲜嫩的嫩白菜混入酸糜子粥汤,滚水一烫,就散发出一股奇异酸爽的香味。
她把粥盛起来,拿两个洋葱,用刀切成一厘米长宽的丝,再削两个土豆,切成同样大小的细条,往锅里加一点水烧开,土豆条和洋葱条放入锅里焯水断生,捞进碗里,放入盐味精、酱油醋、少许她从老家带来的辣椒面、花椒粉,最后淋上邹乐安昨晚跟他们领得为数不多的胡麻油,热油滋啦淋上去后,再用筷子进行搅拌,一份麻辣鲜香的凉拌洋葱土豆丝就做好了。
乔希瑶把煮好的饭菜,一一端到院子中间摆放的一个陈旧木桌子上,开口叫大家吃饭。
桌上摆放得酸汤糜子粥,米粒金黄,白菜翠绿,颜色好看不说,又带着一股酸爽的酸香味,旁边一盘凉拌洋葱土豆丝,颜色红亮,葱香扑鼻,光看着就让人止不住地咽口水。
大家上桌,何恒书喝一口酸汤糜子粥,睁大了眼睛,不住赞叹:“乔知青,你这粥煮得可真好喝,这米又香又糯,喝起来酸酸的,菜在里面有股清香味,吃起来真好吃。”
何恒书这话不是空口来风,大家都有同感。
付凯旋吃着平时在京市不爱吃的洋葱土豆,土豆出乎意料地好吃,绵软脆爽,带着土豆特有的香味,洋葱被水焯过以后,已经没有了洋葱本身的辛辣味,被酱油醋一拌,就变得酸辣可口,用来下粥,十分合适。
他不由高看乔希瑶一眼,没想到这个长相漂亮的乔希瑶,看起来像个大小姐娇气十足,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得饭菜竟然这么好吃。
姗姗来迟的沈梦雪,看到付凯旋看乔希瑶的惊艳眼神,心里恨得不行,反驳道:“何知青,你是在城里没吃过好东西是不是?一个黄米粥,被她煮得又酸又臭,一盘菜,土豆跟洋葱凉拌在一起,奇奇怪怪,还放辣椒,是生怕我们这些不吃辣的人吃多点菜?”
她从小就喜欢付凯旋,一直跟在付凯旋身后,哪怕付凯旋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她对自己也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只要对付凯旋好,迟早能感动这颗冥石。
为此,凡是靠近付凯旋身边的女人,无论是谁,只要付凯旋给她们一点好脸色,她就会把她们当成敌人,进行无差别攻击,这让付凯旋倍加厌恶,离她更远。
沈梦雪这话就是纯粹找茬,听得舒曼皱起眉头,说着公道话: “沈知青,你还没吃呢,怎么知道人家乔知青做得饭菜不好吃。你既然提议咱们新知青一人做一天饭,那不管人家做得饭菜口感如何,你不想做,就老老实实地吃,别挑三拣四,影响咱们知青的团结。”
“我说什么了?我难道说得不是事实?”沈梦雪直接炸了,“饭菜做得不好吃,还不让人说,那以后她每回都做这么难吃的饭菜,我看你们怎么吃得下去。”
“嫌人家做得不好吃,你可以不吃,我觉得乔知青做得饭菜挺好。”付凯旋手里捧一大碗酸汤糜子粥,坐姿笔挺,吃相优雅的喝下一口粥,一句话就把沈梦雪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付凯旋是高干子弟,在京市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都能吃下去的东西,沈梦雪再挑就是无理取
闹。
一时间气氛微妙,饭桌旁的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沈梦雪。
乔希瑶适时打圆场:“沈知青提得意见,我虚心接受,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大家来至天南地北,口味不一样,等中午做饭,我做清淡点。另外,沈知青,这酸汤糜子粥是陕北地方特色食物,现在天气热,我做这个,也是想让大家开开口味,一会儿才有力气下地干活。”
沈梦雪恼恨地瞪她一眼,假惺惺,装成这副识大体的样儿,给谁看呢。
刘晓梅自始至终坐在偏僻的角落里,埋头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酸汤糜子粥,饭菜吃得那叫一个快,付凯旋、何恒书两个大男人一碗都没吃完,她就开始去盛第二碗。
本来还想逼逼叨叨的沈梦雪,看到她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生怕盆里的粥被她舀光了,赶紧给自己舀上一碗,边吃边提议说:“以后大家做饭,做饭的人把饭菜都按同等的份量分出来,免得有些人多吃,有些少吃,尽占人家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