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村里上工的锣鼓哨音响起了,老知青们吃了乔希瑶的羊肉,承她的情,接下来几天的秋收,他们干完属于自己的活儿,都结队过来帮乔希瑶干活,倒让乔希瑶轻松不少。
而沈梦雪在新知青的窑洞里,闻到隔壁老知青点羊肉汤的味道,馋得都快疯了,付凯旋压根没想着要给她端一碗羊肉汤回来。
她看见付凯旋端个空碗回来,把碗一洗,就跟何恒书他们上工去了,完全忽视她的存在,气得她差点咬碎自己的牙。
一个星期后,秋收终于忙完了,石水村也进入了农闲时候。
这个时候许多知青都向各自的大队请假上县城,一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寄信寄东西,二是为了去县里买些自己的日用品,顺便四处逛逛,散散心,打打牙祭什么的。
乔希瑶跟舒曼一众新知青也请了假,头一天晚上,她们特意去水库洗了澡,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回到知青点后,难得的点了油灯,摸黑给自己的家人写信。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们就跟隔壁老知青点同样去县里的十来个老知青,一同结伴往县里走。
石水村地处偏僻,平时村里人去县城,都会坐村里的驴车骡子车。
但村里的驴子、骡子有限,且优先供应村里人代步,搭不了太多的人,知青们想去县城,就得自己徒步走去。
乔希瑶跟知青们不到五点就起床出发,一路没个闲话,埋头苦赶。
在日晒三竿,走得乔希瑶两腿发酸,头晕眼花之时,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一众知青回头,看见穿着灰色袄子,脑袋上绑着一条灰扑扑毛巾,陕北老农民形象的老于头赶着骡子车过来。
车上坐着几个妇女小孩,还有解堰跟解嫣兄妹俩。
看到年轻气盛的知青们,老于头又张着一口破锣嗓子,唱起了酸曲儿。
老知青们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吼上一嗓子,倒是女知青们看到解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眼前一亮,纷纷冲他招手:“解二哥,好巧啊,你也去县城?”
解堰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语言,目光落在乔希瑶的身上。
今天乔希瑶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确良秋长衫,下身穿一条长至脚踝的黑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黑色老布鞋,头发还是梳着麻花辫儿,末端绑着两条蝴蝶结一样的红绳儿,在秋日阳光下,肤白貌美的她,在一群灰扑扑的知青中,格外引人注意。
解堰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压低着嗓音对老于头说:“叔,车上还有几个位置,让那些女知青上车来挤挤吧。”
去县城
老于头笑着揶揄两句,“解二,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以前你看到那些女知青,躲都躲不赢,今天咋了,该不会看上哪个女知青了吧,是不是姓乔的那个?”
“老于头,你大清早的没睡醒?”解堰问。
老于头嘿嘿一笑,凑在他耳边说:“你小子就别不承认了,老头子我活了好几十年,啥事儿没经历过,别人看不出来,额可看得出来,你这小子眼睛都快黏到人家乔知青身上去了,你要对她没意思,你一直瞅她干啥。”
解堰心头一震,抿着薄唇道:“是你多心了,我没看她。”
老于头笑了笑,转头放声喊:“前面的女知青,骡车上还有几个位置,你们上来挤挤坐吧。”
知青们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早就走累了,一听骡车上还有位置,男知青们蠢蠢欲动。
但人家老于头喊得是女知青上车,他们有心思也得按下去,都老实赶路。
剩下的女知青,老知青点有七个女知青要去县城,新知青点有四个女知青,而骡子车最多还能坐五个人,为了抢到位置,老知青点的女知青们拼了老命的往车上跑。
她们刚跑到车前,被解堰修长的手臂挡住,“新来的女知青们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让她们先上吧,村里还有两辆驴子车在后面,你们在这等等很快能坐上。”
女知青们一愣,一个名叫韩娟的圆脸女知青,气哼哼地说:“解同志,你也太过分了,你要早说只搭新知青,我们就不用这么着急慌忙的跑过来了。”
另一个名叫孙巧巧,人如其名,长得小乔秀气的女知青,酸气冲天的说:“解同志,我们以前刚下乡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优待过我们,这次怎么想着让今年下乡来的女知青先上车,你该不会看上了新知青点的某位女同志,故意折腾我们呢。”
她这一说,其他女知青都把目光,放
在后面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乔希瑶身上,毕竟这段时日,跟解堰走得最近的女同志,是她。
乔希瑶被她们看得莫名其妙,待她走到骡子车旁,听到解堰那冷淡的嗓音说:“这与你们无关,也与他人无关,请让她们上车。”
他得态度很冷,目光更冷,老女知青们知道她们今天说啥都没用,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乔希瑶,纷纷让开了道。
乔希瑶跟舒曼等人在她们愤恨的目光中往骡子车上爬,许是她们的目光太刺骨,乔希瑶被她们看得如芒在刺,骡子拖得车架子距离地面挺高,她跳不上去,上车的时候想找助力扒拉着上车,结果扒拉半天都没上去。
解堰见状,想搭手帮忙,没想到他妹妹解嫣看出了他的想法,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乔希瑶纤细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拉了上来。
乔希瑶被拉上了架子车,发现拉她的人是解嫣,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声说:“谢谢啊。”说完转头又去拉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