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音--褚玉霜的养母的声音。
杨春明答道:“主子叫我来。”
白音抱着一篓清洗过的碎玉,闻言眼皮都没掀,语气凉薄,完全不像是与自己的丈夫说话,“滚开。”
杨春明却无半分恼意,依言让开,但口上没停,“主子说让我们年前回沧州。”
白音说:“知道了。”
沧州……秦合欢探回的消息里,便是说杨春明和白音是沧州人。
他们做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引她去查沧州吗?
太多猜测在脑海中缠绕成结,褚雪镜僵着身子,直到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脑中紧绷的弦才稍微放松了两分。
事实上她并不是第一次来鸿玉坊,前世逃亡途中,她曾被抓进来短暂囚禁过,在试图出逃时发现了这处暗道。
也正因为此,即便她知道杨春明出现在她视线中是个危险的饵,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咬钩。
用杨春明来钓她的胃口,说明背后之人对她做的事情了如指掌,却放之任之。
那么既然此人这么想让她知道什么,她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给他一个机会。
雪色的幂篱将她整个人都笼在其中,却无形给了她安全感。褚雪镜平息情绪,正欲从暗道出去,暗道外又传来谈声。
依旧是熟人,那么这一次呢?也是背后之人特意设计的么?
……
卫北临自马车停在鸿玉坊门外就被人纠缠个不停。
他本是追随褚雪镜而来,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原来的卫北临竟然是这个地方的常客,卫宅的车夫刚勒马,鸿玉坊的人就像见了大米的老鼠恨不得立马把他从马车里薅出去付钱似的。
“卫世子,您可有一阵子没来了。”说话的人是目前鸿玉坊的管理副手,名叫苏立方,体形肥大,一张脸笑成了弥勒佛,“但我们的好料子都给您留着呢!”
卫北临:“???”
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他求救的目光落在好福身上,好福陡然一惊,偷偷道:“原来您不记得这事儿了啊?”
他该记得什么事?卫北临假笑着安抚过苏立方,将好福拉到墙角,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这什么东西?你没跟我说啊!”
好福无辜道:“您说要去鸿玉坊,小的还以为您没忘记这事儿……”
毕竟卫北临撞了头后并不是一无所知,今早他忽地提出要来鸿玉坊,好福便下意识以为他没忘,没想到闹了乌龙。
“您先前每月都会来鸿玉坊赌玉,”好福悄悄瞟了一眼卫北临的脸色,见他面沉如水,又扫见他身后微笑静待的苏立方,本就低的声音更是小到听不见,“这个月还没来过,那老板可不就等着您了么?”
卫北临:“……”他在现代的时候家里虽有点小钱,但他爸妈都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因此他自幼受到的教育也是勤俭实干,像赌玉这种事他根本没接触过。
赌玉赌玉,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少不了费钱。他用沉默掩饰自己的崩溃,过了一会儿才问:“他…我每月赌玉要花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