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刻意忽略他话里话外的徒弟,把注意力停留在他要出去的这个点上,眸色有些晦暗。
“是啊。”晏江山笑笑,随即扬了扬灵力做成的鞭子,意有所指,“不要太想我。”
一时也不知道是说不要想他这个人,还是不要想他的鞭子。
“嗤。”问野没再理他,而晏江山也不跟他多嘴,直接出了门,他出去之后原本用来照明的灵力,再次熄灭。
就好像是他的离开,带走了石洞所有的生气与鲜活,男人平静的呼吸着,冰冷的面容也被隐藏在黑暗里。
他想起了刚才晏江山问他的问题,他是谁。这人并非故意惹怒他,而是真的记不起来有些事?
否则怎么会忘记,压制他的除了玄铁,其实更多的是他布下的阵法,主人一旦离开太远,阵法可是就不攻自破了。
他如果是真的要离开,去找什么蓬莱岛主,岂不是给他留了个好机会。
男人想着,嘴角微微上扬,他脑海里现在并不是得以离开,重天见日的喜悦,更多是一种期待他这位师尊脸上表情的兴奋。
到底是谁乖乖等谁呢。
彼时的晏江山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虽然陈设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但他从来不认床,只要没危险,他在哪儿都可以睡得很安心。
而通过时空之力被牵引到这里来,至今为止,他是一个危险也没发现,就那么一个问野,还被铁链拴着,他可是安心的不能再安心了。
青年褪下衣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躺在回床上。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狐狸师尊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晏江山一大早就醒了,他瞥了眼窗外,这会儿的天气可不是跟他的心情一样好。
青年打开门,阴云阵阵,雨下得很密集像是一个个透明的长针扎在地上,给地面都扎出疮孔来。
凌丞哲打着一把油纸伞,倒是伞面倾斜,有意护着手里还提着的东西,正在往这边走。
“一大早出去做什么,怎么有伞也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打。”
将到檐下,晏江山接过了伞,轻轻抖动两下,收起放在了一旁,随后拿过巾帕擦拭过他身上被溅上的薄薄的雨水。
“这东西娇嫩,师尊又喜欢,怕这一场雨下来,就都给打坏了,索性去收了来。”
凌丞哲笑着,这时候才露出了衣衫遮挡下,手里提着的东西,是修真界特有的紫合叶。
他看着提篮里拿着被保护的很好,仅仅是粘上几滴水的淡紫色的叶子,忽然愣住了,这东西他确实喜欢,顾鸣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是凌丞哲为什么也知道呢,还是说又是一个原主跟他相似的点?
这种类似的巧合多到让晏江山不得不多想,甚至让他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压根就没有原主,他就是原主。
“师尊,快进来吧,有雨风凉。”凌丞哲拿着东西进了屋子,仔仔细细地把那几滴水也给擦净,然后开始给两人倒上热乎的茶。
“昨天看厨房里少了一副碗筷,是师尊拿去了吗。”
晏江山:“……”
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那副碗筷怕是今天还在问野那边吧,青年装作镇定的样子:“晚些时候有些小精怪想要些吃食,就给他们了。”
在一些灵气不是那么充裕的地方,确实是会有些嘴馋又饿的小怪要饭,这个解释勉强也说得过去。
“师尊心善。”凌丞哲笑着,把手里的茶盏往晏江山面前送了送,“这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希望不要耽搁了明日的行程。”
晏江山对凌丞哲的记忆,至今为止只有个名字,境界修为,主攻系法一概不知,他有心试探又怕被觉察出不对。
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丞哲莫不是还怕上这般天气了。”他调侃着,暗中引导灵力打翻茶水,“区区滴水,哪有耽搁之说。”
茶水散在空气中,一滴一滴就像是外面的雨,悬停一瞬,而后快速落下,不过这个落确实向凌丞哲的方向落了过去,跟雨刃攻击也没什么两样。
凌丞哲反应很快,几乎是同时调动灵力,无数剑光闪过,将这些无形的雨劈成两半,它们也失去了动力似的,跟普通雨滴一样,开始垂直往下。
晏江山再度注入灵力,雨滴飘离,一前一后夹击似的攻向了中间的凌丞哲,他再度调动剑气,不过这次不仅只有攻势,还带着灼热的气息。
每一滴路过的雨滴,都被热气蒸发成水雾,屋子里围绕着凌丞哲的地方,水雾微茫,他笑着用手删了删:“可惜了这杯茶。”
他又给晏江山倒了一杯,青年拿起来微抿,对凌丞哲刚才的表现颇为满意,反应灵活程度都不错,境界怕是跟原本的顾鸣差不多。
至于系法嘛,看他动手,怕还是剑修系法。
“师尊怎得忽然试探起我了,难不成雨天憋闷,有些无聊?”他这位徒弟看起来,很关心这个做师父的精神状态。
“昨日让我寻得东西还没来得及去,不过我这里有一些其他地方的日志杂谈,师尊可以一观。”
凌丞哲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了几本书,颜色已经泛黄,被买下的时间应该是不短,而且看起来每一页都被翻过不少次的样子。
“这是当初向师尊拜师时,家里长辈给的,十几年过去,有些旧了,还请师尊见谅。”
“无碍,能看就行。”晏江山接过来,书上还有当初的日期,正是他最开始收下顾鸣的时候。
青年手指轻轻拂过,时间留下的墨渍已经干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凌丞哲保存的好,可以想象这会儿怕是已经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