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佛主踏入毒阵中的瞬间,他并没有发现那黑紫色的烟雾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不,并不算是稀薄,而是在黑紫烟雾之上隐隐有一些灰色的烟雾浮现,并一点点的覆盖。
谢行止托腮,看着奄奄一息的孔衔枝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骂。他烦躁的搓了搓身上的血痂,索性从储物戒指中抽出一把长刀来,拖着刀朝二人走去。
“爷可没有时间在这儿跟你们继续耗,爷那么好看的一副皮相被你们糟蹋成这个鬼样子,要是再耽搁下去,谁知道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谢行止说着,走到二人旁边举起长刀邪笑道:“便宜你们了,本来你们应该被这毒再折磨一个时辰的,不过爷现在赶着去保养皮肤,还是请你们立刻去死吧。”
手起刀落电光火石间,一股大力直接将谢行止击飞了出去。那长刀反过来就要朝他脖子上砍去,若不是谢行止动作灵活躲避的快,此刻的他已经人头落地了。
“他们两个,只能我来杀。”
佛主口念佛号,道一声慈悲,可看着孔衔枝的眼神却是阴毒异常。
“装的还挺像。”佛主道:“两个多月前我竟没有看出你拥有记忆。”
孔衔枝费劲地掀了掀眼皮,冷笑道:“不过区区一只小虫子能有多大的脑子。我只是随便伪装了一番你就分辨不出真假,简直愚蠢。”
佛主并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嘴硬。好呀,你嘴越硬,我折磨起来就越痛快。”
说罢,他扭头看向玉兰衡,“还有你。我说呢,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在化形雷劫之下。当年我心中也有疑惑,不过懒得同你计较。你既愿意做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本佛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但是我没想到你又来找死,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玉兰衡神色冷淡,他挑眉看向佛主,忽然轻轻扬唇,眼中满是嘲讽。
“你说我们是蝼蚁,那你呢?给朱厌当狗,当的开不开心。”
“放肆!”佛主恼羞成怒斥道:“本佛现在是全天下的佛,所有的人都要对我恭恭敬敬,我拥有无上的权利!你们这两个将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他言语激动,可面前的二人神色却越发冷静,眼中的嘲弄也愈来愈盛,这样的眼神让佛主很不喜欢。
在他的记忆力,在那个夜晚的灵山上,他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妖,也是这么看着他的。
但现在不同了。
佛主看着中毒后虚弱到手指都动不了的孔衔枝二人笑道:“你们想拖延时间,被毒毒死,好落个清净。别做梦了,我会让你们死的,比中毒而亡要痛苦万倍。”
佛主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人胆颤的微笑来,“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们化形后才来找你们,才来杀你们吗?”
并没有人回答他,佛主也并不在意,自顾自道:“因为我想看着你们这两张让人恶心的脸上,爬满了恐惧与痛苦。哦,或许还有一些求饶和讨好,这会让我更开心。”
“不管在哪个时间线上,自信这一点你倒是从来没有变过。”孔衔枝忽然笑了,他看着佛主,翠色的眼眸中是胜券在握。
“我之前听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
“永远不要对你的敌人说太多废话,因为你很可能会死于话多。”
那些灰色的烟雾终于完全替代了黑紫色,毒阵在谢行止的控制下悄悄瓦解,露出了被其掩盖的骨阵。
霎时间佛主的脑中耳中心中皆是一片空白,他再也无法感受到半点信仰之力了。
孔衔枝依旧不能动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佛主露出一个笑脸。
“现在,你觉得会是谁死在这里。”
伐妖诛邪
佛主死了,又一次死了。
当信仰之力被隔绝,佛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妖。即便他此刻有万年修为,但总会被杀死。
当那颗头颅被砍下时,那双眼还死死瞪着,依旧满是怨毒。
“呼,结束了吧。”谢行止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他的毒素确实对佛主有克制的效果,若是没有他,佛主也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孔衔枝低头,看着那双目圆瞪的头颅,左手抬起按住自己的心脏。
那心脏的跳动上,还有些凝滞。那种让人不安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
“不,还没有结束。”
孔衔枝伸手,从玉兰衡手中接过长枪。
他攥着长枪上前,抬手,狠狠地贯穿了佛主的脑袋。血肉四溅,几滴鲜血飞溅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翠眸却一眨不眨。
“这!”谢行止定睛一看,只见那长枪竟将一只小小的金蝉插在地上,那金蝉还要挣扎,却在长枪的碾压旋转下彻底碎成屑。
那金蝉正是佛主之前驱使进阵中窥探的,他并没有收回。虽然这金蝉并没有任何能力,和普通凡俗的蝉没什么区别,可若是孔衔枝没有注意到这个,待到骨阵接触,佛主便可借这金蝉吸收信仰之力,再度复生。
说实在的,若不是佛主先前强行定位孔衔枝,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印记,孔衔枝也不会意识到佛主还有一丝分身尚存。
这一次,可以说是佛主自己害了自己。
与此同时,当金蝉碎裂的时候,天下所有佛像皆坍塌碎裂。无论是何种材质制作的佛像,都开始快速腐烂发黑,散出阵阵恶臭来。
无数拜佛的人上一秒还在对着宝相庄严的佛像叩拜,下一秒却像是见了修罗罗刹一般,惊呼连连,只觉这些碎裂恶臭的佛像哪儿还有之前光伟的模样,闻着叫人恶心,看着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