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赶紧用被子把人往里头裹,春雨一边忙活一边摸,然后冲江河嘿嘿一笑:“要说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哈,这细皮嫩肉的,都快赶上大嫂了!”
江河心讲话了,这算个啥啊,再过些年,男人都喜欢男人了。
咱也不知道这男人的屎汤子出溜起来有个啥意思。
把这仨个差点团灭的倒霉蛋带回了家里,赶紧烧炕,把人往炕头一塞,再煮了姜汤一通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命了。
人肯定是救回来了,但是这仨人也折进去半条命,一个个虚弱不堪,只能喝点粥。
春雨倒是把捞的两大桶蛤蟆都带回来了,央请江河再给她做一顿酱焖蛤蟆吃。
江河不耐烦地把她推开,让她找秀婶子做去。
春雨说:“不行,我妈舍不得放油,做出来的蛤蟆腥的嚎的,干了巴叉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旁边的王淑琴翻了一个白眼儿,敢情你家舍不得用油,我家就舍得了是吧。
真不是小气,而是这年头就这个样子。
幸好,哆嗦中的郑明仕说:“我,我那,那有票,一百斤豆油……你拿回来!”
王淑琴一拍大腿,乐颠地说:“等着,婶子这就给你们做酱焖蛤蟆去!”
“多放点粉条子!”春雨叫道。
王淑琴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大盆子酱焖蛤蟆,郑明仕这仨人一口没吃,江河和春雨炫得那叫一个欢。
晚上这仨人就在家里住的,炕也烧得热得乎的。
家里住不下,把小弟和小妹领到老陈婆子那里,让老婆子领着仨孩子挤一个炕上。
江海头回跟小清在一个炕上睡觉,还有些羞涩,小男孩还有点矫情,哼了一声,我才不挨着小清睡呢。
小清哼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似的说:“我还不想挨着你呢,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姐夫。”
江河这会正要进屋呢,听着小清的宣言,吓得一个跟跄,一头撞到了门框上,差点把自己当场撞死。
江河揉着脑袋寻思着,撞死也就利索了,省得犯了事儿被千刀万剐。
江海傻了,扭头望向亲哥。
江河大怒,你看我干个屁啊,这个时候不应该展现你的高情商了吗?
怎么这辈子你这么废物呢,你的情商呢。
江晓梅大了,懂事了,赶紧拽了江海一把:“人家小清跟你闹着玩呢。”
小清说:“我才没闹着玩呢,我说真的!”
江河不得不望向苗小玉,十分认真地解释道:“相信我,小清就是闹着玩呢!”
在外头扯犊子,走肾不走心的无所谓了,可是回了家,不能吃窝边草啊。
这个就叫原则。
何况这窝边草嫩中带毒啊。
苗小玉看着江河那副认真解释的样子,噗哧一下便笑出声来。
除了小清和江海,就没有谁当一回事儿。
老陈婆子照着小清的屁股抽了两巴掌,怒道:“小孩芽子一点大,就寻思要嫁人,还嫁姐夫,你咋那么不嫌乎坷碜呢。
赶紧睡觉,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小清一脸倔犟地钻进了被窝,还梗着脖子说:“那我就做梦嫁给姐夫!”
江河心想,小清啊小清,你可放过姐夫吧。
就因为小清,江河搂着苗小玉都没啥想法了,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郑明仕那仨人也恢复了一些,但是冻伤了,出门就哆嗦,裹了好几层被子依旧有一种要被冻死的感觉。
也不能把人一直在家里留着啊,还得给送回去,临走的时候要把自行车钱给他。
郑明仕死活不要,我们这一家子的命都是你救的,再要你的钱,我还是不是人啦。
江河也懒得推脱了,实在是那三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太馋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