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好像才反應過來,這個外鄉人應該是聽不懂的,就拍拍站在他一旁的巫年的肩,然後又對他豎起大拇指。
其實程所期在她說話的時候,就差不多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就是說他和巫年關係好,所以他們都很歡迎他再來玩。
吃到嘴裡的糍粑甜而不膩,糯得恰到好處。
現在在他眼前、耳邊的,是鳥鳴,是水流,是青山——踩踏在橋面上的每一步,都讓他無法忽視嘴巴里,糯米帶來的那股甜味。
第14章「我喜歡你看我,你可以多看點。」
視線在遠處的山頭晃晃悠悠兜了一圈,程所期的視線還是轉回了巫年身上。
似乎是知道他不看路,巫年的步子邁得不大,像是刻意觀察過,邁出的每一步,肩膀都是和他並行的。
可惜肩膀高低就不一樣了。
寨子裡的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沒事長這麼高幹嘛?
程所期脫了鞋,靠著頭髮翹起的尾尖勉強夠得到一米八,這身高比例在科研室那些金髮碧眼的人堆里,其實倒也不至於被淹沒了去。
現在身邊站個不能平視的,怎麼就那麼讓人不爽呢。
他咬下最後一口糍粑,盯著巫年的側臉酸得磨了磨牙,要是這身高給他多好。
腦子裡想得出神,巫年轉過來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
「阿期,你在看我嗎?」
我不看你媽——由於梗太爛,程所期憋住了,到底是沒說出口。
巫年可不知道他憋了什麼爛梗,猶自說道:
「我喜歡你看我,你可以多看點。」
他真的說話太直白,喜歡誰也很直接,好像從不藏著掖著。
這和外面那些委婉社交完全不一樣,雖然程所期在國外,也聽到過不少直接說喜歡他的。
不過那些大多都是想跟他玩玩,誰認真誰就輸了的喜歡。
程所期應付這種玩玩的喜歡,應付得得心應手,卻還是頭一次面對少年人如此認真且坦率的喜歡。
他張了張嘴,想勸告巫年的話卡在喉嚨里,默了片刻,轉移了話題。
「你怎麼不戴那個耳飾了?」
程所期記得巫年是打了單邊耳洞的,戴起獨特的耳飾來,很有少數民族韻味。
「你覺得好看嗎?」巫年停下來,把臉湊近他,「那是只有在特別重要的日子,才會戴的。」
他話裡有話,程所期偏開落在他眼角淚痣上的視線,故意曲解:「篝火表演確實挺重要。」
巫年搖頭,完全不懂人與人之間交往中,有時候很需要的不點破和委婉:
「我是特意去見你才戴的。」
因為在他眼裡,時隔多年去見程所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程所期看進他那雙乾淨清透的眸子,發現他眼眸里淺得連情緒都藏不住。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敢愛敢恨的灑脫勁兒來。
程所期突然就有了一點負罪感,他意識到這種感覺不太妙,可話已經沒控制住,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