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就在这时,陈怡终于带着青缇匆匆赶到。
陈怡在府中的这几月,虽说除打府中日常事务之外不太搭杂事,可她并不是消息闭塞,更何况还有青缇在旁时时八卦。
这府中的风言风语,还有沈蔺在府中究竟是何身份,她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只是二人本无感情,她又维护谢裕的颜面,尚未戳破。
可是今日一事,实属也是出乎了陈怡的意料。
她知道谢裕对沈蔺的感情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谓,或许他只是尚未发觉沈蔺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当众悔婚一事太过冲动,若说陈怡心中没有半点怨恨这是不可能的,可她毕竟真心实意地维护了这个王府几月,不忍心看见因为谢裕一人的过错,连累众人受罚。
说到底,这天下姓萧而不姓谢。谢裕救驾有功或许能救他一命,摄政王的封号或许又可以为他挡下一劫,可谢裕究竟几条命几重身份供他如此挥霍?
“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谢裕动作一顿,念及对陈怡有愧,最终只是多看了萧行云一眼,走到了一边。
在谢裕被陈怡拉去谈话的功夫,青衣和萧明宜已经帮沈蔺好行装,只待出发。
青衣只是为人憨厚,并不是傻。
从二人的修罗场中缓过神来,青衣这才突然发现,他家公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搭上了太子,还一副关系匪浅的样子。
他就说上一次陪沈蔺出府闲逛,遇到太子,两人之间就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而现在这场面,居然是太子要带着公子离开,被突然杀出来的王爷拦下了?!
青衣脑袋有点晕晕,只是知道,沈蔺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命是沈蔺所救,沈蔺在王府他就在王府,如果沈蔺决定离开,他也一定追随身后。
“明宜。”
恰好此时,萧行云掐准时机,在屋外轻声催促。
萧氏兄妹为数不多的默契终于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萧明宜指挥着青衣将沈蔺扶起,手上拿着包裹,踌躇了片刻,又挂在了青衣身上。
本就吃力的青衣瞪大了眼珠,“公主……”
萧明宜些许心虚,但很快挺直了腰板,直气壮地说:“我堂堂安和公主帮一个门客拎行李像什么样子,出去了还不得被别人议论死?!别墨迹了,快走。”
还好沈蔺被折腾了这半月,体重骤减,青衣一边扶着沈蔺一边背着包裹,勉强还能走路。
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出屋子,一出门,就接受了众人的眼神洗礼。
萧行云左跨一步,挡在二人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的宾客。
众人再好奇也只能缩回了脖子,不愿去触太子的霉头。
三人走下台阶,萧明宜走在最前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用伪装,简直是浑然天成。
宾客自觉分成两列,让出了中间的康庄大道。
沈蔺的脸色还很苍白,尤其是身上还穿着萧行云的披风,更是惹人注意,真的有人不怕死地偷偷抬起了头。
这一窥伺的目光很快被萧明宜所察觉,她不甘示弱,当即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把一个蛮横无的刁蛮公主样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没见过得风寒的人是不是?自己没得过风寒?!”
并不是完全昏死过去的沈蔺:“……”
好在萧明宜的这一手段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十分有效,那人哆嗦着身子,还真就收回了视线,紧紧盯着地面,不抬头了。
谢裕与陈怡虽然是在一旁谈话,可谢裕心不在焉,还是密切注意着萧行云这边的一举一动。
沈蔺刚被青衣扶着出来,谢裕目光如炬刚要又有运动,又是被陈怡一声“王爷”拦下了。
不论何时何地,陈怡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温吞模样。这一生“王爷”喊得依旧轻柔,只是略微急促,暴露了她的心情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这也难怪,一个人若是将道颠来倒去地说了七八遍而面前人还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的时候,很少有人的心情能保持完全平静。
“您若是不想要这摄政王的位置,也不想日后将沈蔺接回王府了,您就去吧。”
谢裕步伐一缓,陈怡无声地叹了口气,甚至不明白自己在这里苦苦相劝是为什么。
或许是看沈蔺的命运太过可怜,而谢裕的执着总是带着强迫的意味,不忍看二人互相折磨吧。
“王爷,事已至此。今日您不想让太子殿下将沈蔺带回东宫,恐怕也会事与愿违无法收场。既然如何,何不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没有了谢裕的阻拦,青衣和萧明宜接下来的路简直顺利地不可思议。
府外停着萧行云一早就安排好的马车,青衣将沈蔺扶了上去,一手按压胳膊,在空中活动了几圈,由衷地赞叹道:“公主,你刚刚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蛮不讲的人呢!”
萧明宜:“……?”
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
不消多时,萧行云也从其中疾步走了出来。
好好的一场婚宴变成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令人唏嘘。可对于萧行云来说,此行他却收获颇多。
且不必说将沈蔺带回了东宫,惹得谢裕当场动手,就只是谢裕与太师陈砚闹掰一事,都值得他时候大做文章。
四人共乘马车,得亏这马车造的够大,坐在其中面上不算拥挤。
萧明宜尚未出宫开府,萧行云便先将她送至了宫门处,三人这才转道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