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州勉强满意,第二天早起给林麓做了碗拌面,顺便送她去公司才赶往机场。
在机场等着的丁梓潼和许家言背对背玩手机,丝毫没有元助理紧张张望的心情。
元助理跟着裴译州四五年了,两人要出门办事从来都是提前两小时到。现在裴译州迟迟不出现,元助理担心他是不是路上堵车,或者出门遇到了事。
要是被绊住脚赶不上这趟飞机,到时候落地那场会议可就要重新预约,很浪费时间。
许家言劝他两回:“别张望了,他恋家,不到点不会出现的。”
等人出现,许家言和丁梓潼一气呵成地收起手机提起行李,动作跟排练过似的。
路过元助理身边时,许家言说:“飞机平稳飞行半个小时后再找他说话,他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元助理虚心求教:“为什么呢?”
丁梓潼:“家里养的狗叼着绳子想出去遛弯结果被拒绝了,狗的心情一般不会太好。”
元助理:“……啊?”
这种比喻不太好吧。
不过裴译州神色确实阴沉,用已知的比喻手法去套,好像……越看越觉得丁梓潼的话有点形象。
元助理咽下要汇报的话,决定听取两位总监的建议。
飞机平稳升空,飞过广袤的平原,三小时后才路程过半。
这时候林麓已经在公司餐厅吃午餐了。
工作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在撕一本没有文字的日历,没来得及怀念这一天,薄薄的纸张已经被撕开扔掉。
一天就这么结束。
下班是司机来接的,林麓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区别,路上行人很多,她低头回着同事的消息,只觉得这世界人满为患。
但回去后对着黑漆漆冷冰冰的家,一瞬间又觉得空。
让她想起以前裴译州刚上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经习惯家里有个哥哥和她前后脚到家,一起做饭吃饭洗碗,偶尔还会一起出去散步打球。
但年龄差隔开了两人同频的脚步,裴译州上大学的第一个月,只在月底回来了一次。
她每天打开门,对着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在客厅里连着叫几声哥都没人答应,才能意识到裴译州不在。
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她第一时间大声叫哥,然后在喷泉似的水柱里愣住,像个被淋透了的傻八哥。
最后抿着唇自己去找工具修好了龙头,也没给裴译州消息说自己完成了多厉害的一件事,而是没意思地沉默着回到房间睡觉。
和现在有点像。
林麓放下包,去厨房转了一圈,不想做饭,干脆出门去觅食。
棠湖公馆周围是网传的富人区,周围能吃饭的地方都是些高档餐厅,老字号。
走着走着,又到了拐角处的窗景餐厅。
外面的腊梅早就谢了,现在开的是一排粉白太阳花,淡淡的颜色很漂亮。
她站在曾经站过的位置,伸手戳了下花瓣,抬头时正对三号桌。
那里坐着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两个人隔着窗对视,却不再是当初一个疑惑一个忐忑不安的情况。
片刻后,林麓笑了笑,主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