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稍高的石阶上,双手略略向后撑在上面,小腿小幅度地晃动着,微微颔首,剔透圆润的杏眸注视着他,雪腮玉肌,漂亮乖软。
巫喧舟定定看了会儿,回神后,视线乱了,看哪都感觉不对,莫名有些气闷:“……说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说什么呀?”瓷浼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对面的帐篷,里面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偶尔有视线向他们这里投。
瓷浼只看了一眼就垂下脑袋,嗓音低软:“你想当首领吗?”
“…不想。”
只是不甘心。
双生子共生共感,巫从泫先生,而苗域又是嫡长为首,所以虽是双生,但巫喧舟从始至终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时间越长,他就越难不去在意从巫从泫那里感受到的骄傲、喜悦,以及对父王母亲爱意的回馈爱。
巫喧舟渴望也可觉,却未曾拥有。
这是巫从泫永远也填补不了的空缺。
巫喧舟神色有些黯淡,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瓷浼注意到了,他愣了瞬,不觉想起昨天晚上,巫从泫说的那句“不过自欺欺人”。
还想再开口,巫喧舟就抢先一步说:“你先想想怎么去应付那群老头吧,为难不到巫从泫,他们应该马上就会来找你了。”
他说完,就来了位侍从,他站定在瓷浼身旁,低头恭顺道:“神使大人,长老们让您进去一趟。”
瓷浼:“……”
瓷浼忍不住看向一旁眉眼泛上些笑意的巫喧舟。
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巫喧舟则好整以暇的回视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快进去。
瓷浼:“……”
瓷浼想起那群说话又刺又毫不饶人的长老就头疼。
重启前他只在求雨时见过他们,他们眼神挑剔,话语刻薄,大概意思就是他手段不干净,求不到雨后果自负。
得不饶人,缠人的很。
瓷浼进去的时候,里面出乎意料的一片寂静。
巫从泫依旧坐在高位,坐姿算不上优雅,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刀,血滴还未干涸,缓慢的滴落在案桌上。
瓷浼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中央的一滩血水。
其他人皆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乖乖装鹌鹑。
见瓷浼来了,巫从泫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至于瓷神使,这件事他是无辜的,我让他走,你们有意见么?”
底下没人敢吭声。
巫从泫轻笑了声,短刀头刺入木头的闷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歪了歪头,道:“都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作为你们胡乱诬陷人的补偿,就把大神使的位置,给瓷神使好了。”
他语气平淡,说完便有几人猛地抬起头,刚要开口反驳,就触及巫从泫冷冽的目光,最终哆哆嗦嗦的抬手指了指一边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瓷浼。
“你!你把大神使的位置,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