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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他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疲惫地睡下了，苏檬没有忘记他在天台下边吐血边说话的恐怖样子，找出他的手机。

通讯录中有一个备注为医生的电话号码，苏檬犹豫了一下，还是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明天起来，她还能伪装成苏梦的身份，继续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不是牵扯进这错综复杂、令人头疼的爱中。

所以她并不打算在裴霄手机中留下通话记录，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尽量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的裴霄的助理。一小时前，他情况突然不太稳定，还吐了一些血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知道他应该吃什么药？”

即使是深夜，那头也迅速回复道：“你好，裴先生的药应该已经吃完一个疗程了，今天本来是取药的日子，他没有拿，可能这就是发病的原因。至于吐血，大概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胃痉挛。”

她抿了抿唇：“您能不能告诉我，裴先生究竟生了什么病？”

这回几乎隔了半个多小时，对面才回复道：“按理来说，我们需要保护顾客的隐私。但是你是裴先生的助理，了解病情能够更好的监护他。”

“两年前来找我的裴先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几乎每天都无法保持三小时以上的稳定睡眠，在见到高空的时候拥有强烈的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

“同时他焦虑、抑郁，有段时间还会反复地伤害自己，险些就从轻度症状转换成了双相情感障碍。”

很难想象，这两年裴先生是怎么过来的。

看完短信，苏檬眼前还始终浮现出这句话，脑袋嗡嗡作响。

她感觉自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所有文字输入了大脑中，却无法正确理解出来。

其实在贝瑶死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裴霄用着一定的精神疾病基因，但当时他所有的举动是为了威胁自己才做出来的，说白了，他吃定苏檬爱着自己，所以做出那么狠的事。

那在这之后呢？

他伤害自己是图什么。

苏檬忍不住苦笑，她理解不了裴霄，更费解曾经在她身上收走又重新回来的爱，掺杂了多少动机不纯的爱和泪。

裴霄的手指松松地勾着她的衣角，睡梦中也仍旧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谁的梦。

“为什么现在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当初让我去死的人是你，执意打掉我的孩子的人是你，最后逼迫我从天台上跳下去的也是你。”

“阿霄啊，你怎么能忘记呢？”

她将裴霄勾着自己的手拂开，打了电话叫对方的司机来。

“把裴先生送回去吧。”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小庙可装不下这尊大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