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麼慌張。」謝隨難得露出這麼慌張恐懼的臉色。
「大人,我師姐病了,我去找宋郎中。」
「病了?」陳亦安還問不出第二句,謝隨已經風一樣的跑出去。
已經踏出大門的一隻腳又縮了回來,陳亦安轉身朝花錦房中而去。
「你怎麼樣?怎麼躺地上?能不能起來?」陳亦安看到躺在地上的花錦也是一驚,真的病了,看起來還很嚴重,難怪謝隨那樣的神情。
「嗯。」花錦只能發出哼哼一兩聲,她現在眼皮有千斤重,費力的抬眼看清是陳亦安。
她現在真的又冷又累,沒力氣搭理他,現在把刀靠在她脖子上她也起不來。
陳亦安摸了摸她冰涼的額頭,第一次看到活蹦亂跳的花錦像缺了水的魚,連撲騰一下都不會,顧不上許多,他彎下腰將人抱起來。
抱起來才知道她這麼輕,這樣一個小小的人不知每日哪裡來那麼多力氣,還有腦袋瓜里的鬼點子就得占一半重。
靠在柔軟的床榻上,花錦喃喃道:「陳亦安,你快走,別被我染病了。」
陳亦安覺得自己有些瘋魔了,花錦叫他的名字聽在他耳中意外得好聽,比那些掐著嗓子叫的公子大人都好聽。
「現在走太遲了!有沒有哪裡疼?先喝杯水,宋郎中說這個病不能缺水,來,我扶你喝一口。」
陳亦安找了水杯給她倒了杯水,一隻手輕鬆的將人擁抱起來。
花錦實在沒力氣,她很困,聽話的喝了送到嘴邊的水,想躺下好好睡。
「好冷…」花錦越來越冷,她這兩日就吃不怎麼下,還以為是太勞累了。
「冷?」雖是夏末,這白天還得避著日頭,那些在外面奔走的衙役都熱得只套個褂子,上衣都穿不下。
陳亦安忙把邊上的薄被蓋到花錦身上,她慢慢才沒再嚷著冷。
這不過才一夜過去,原本就巴掌大小臉更小,長長的睫毛像一片小羽毛飄落在小臉上,陳亦安還沒發現原來花錦的睫毛這麼長,還有眼下一圈暗色。
這些日子真是累到她了,她一向自稱身子骨好得可以打虎,沒想到比他還快就倒下。
陳亦安看著花錦睡顏一時思緒頗多,宋郎中被謝隨拉著一路小跑過來。
陳亦安才像觸了火般從花錦床邊彈跳起來,手上的杯子還沒放好,剛放下杯子謝隨就跳了進來。
「大人,我師姐怎樣了,宋郎中你快給她看看。」
要說花錦平時還能辯識一些藥草,謝隨完全就是花錦說什麼他聽命就好,爬樹下水抓魚他在行,戚存墨本來就不願意教他們習武,只教他們強身健體的幾個招式,那幾下輕功也是花錦自學。
花錦和謝隨這樣的性子他也不敢教他們醫術,花顏性子沉靜倒合適學醫,花顏一心想嫁個良人也無心向學。
戚存墨本就不願意收徒,這幾個孩子也是因差緣錯,都是嗷嗷待哺的小生命,他能養她們活下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這,這花兄弟的症狀和今早幾人的一樣,大人,這個病癒發來得兇猛,之前還有幾日,身體好一些吃些草藥水就能熬過來,現在不管老少,一日之間都撐不住倒下。」宋郎中越說越心驚,這要是無藥可解,他們都逃不過。
「大人,大人,不好了,府衙大人派了官兵圍住我們,說我們是瘟疫之地,只許進不許出,缺的藥都買不進來。」硯書跑得滿頭大汗,救災的時候沒看到這個府衙大人。
「好,我知道了。」陳亦安心裡空洞愈大,上峰沒有藥物糧草援助也就罷了,這下圍困住他們,是讓他們在這裡等死嗎?
等聖上的旨意到來,不知又得犧牲多少無辜的百姓,朝廷官員的命金貴,老百姓的命竟卑賤如此。
他也只是咬緊了後槽牙,這些只能日後再算,他不能讓花錦就這麼死去。
「師姐,嗚嗚,昨日那草藥被喝光了,師姐要是先喝上一碗也不會今天就病倒。」謝隨一聽出不去急得掉淚,他還想拉著師姐出城去找別的郎中。
「你說花錦這幾日沒喝那藥草?」陳亦安驚訝,花錦沒喝這預防的草藥,這麼說來這個草藥還是有些作用。
「師姐總是讓著旁人先喝。」
「宋郎中,昨日那古籍上記載的藥方可有用?」陳亦安轉頭問向宋郎中。
「只有一味藥材不知是記載錯了還是已經沒有了,草民翻遍醫書也找不到。」
宋郎中這番話無異於一桶冰水澆在大家頭上。
「硯書,你去外頭讓衙役們大街上喊話,藥草充足,皇上即將派發物資,府衙大人乃是協助我們維持秩序。」陳亦安轉過頭對宋郎中囑咐。
「少一味就少一味,先熬出來給花錦試試。」他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花錦。
「謝隨,你去幫宋郎中熬藥,這裡我來看著。」
謝隨早巴不得現在就坐下給師姐熬藥,一聽這話立馬催促宋郎中趕緊去抓藥。
陳亦安看他們離去,花錦剛才這麼多人談話都吵不醒,人縮在床榻上小小的一團。
別怕,我在
房間一下寂靜下來,能聽見花錦粗重的呼吸聲,她眉頭皺成川字,看起來異常難受。
「花錦你怎麼了,哪裡難受?」陳亦安踏步上前。
「娘親,娘親,我好冷。你抱抱我,別走。」花錦突然睜開眼,晃著頭著急的在夢裡拉那個不曾轉過頭來得娘親,手向虛空抓了兩下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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