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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权变(第1页)

魏虞坐在宫廊处,身后是硕大的牖窗。因近日雨水,窗虽严密闭合着,他仍能听得殿内说话声。

“王父被褫夺了功名,如今的定恭王府,被章士彦那小人占为己有。川云,王父年岁已高,本宫见他老人家那样子,真真心里不好受。可恨本宫如今身如浮萍。。。。。。”

“娘娘,几处都无办法么?若寻得陛下,可有法子么?”

“陛下?陛下!川云,郭通直说,陛下请赐禹州老死,魏虞准了他,他带着几个妇人,走了!川云,他走了!呜呜呜,他竟撇下本宫,自己先逃了。川云,本宫与他多年夫妻情分,到这节骨眼,他竟抛下我!”

“娘娘,外头如今乱作一团,城外更成九反之地。奴婢今日随您出宫,打听得那姜娘娘被人现死在城外道旁,幸好娘娘未曾离宫,尚得平安。如今谁也指望不上,唯求魏小王爷手下留情。娘娘,您莫与他置气,且活下来,救得老王爷他们才是。”

这几句,殿中的女子抱头痛哭,他只听着,当年定恭王府中被禁足的少女,那日夜里,他到得小院,亦是听见同今夜这般悲戚的哭声。

“那是魏虞送的,母妃理当去罚他,为何偏来罚我?”

“郡主,不过十日,忍一忍便过去了。”

“明日便是元巳,姐姐们去得祓禊,我却要呆在房中,你让我如何忍得?”

“奴婢去为郡主采些花儿,咱们自在房中濯水,如何?”

“你是傻的,我不与你说。”如此,房中铜罐器皿稀里哗啦砸了一地,“那魏虞早不送晚不送,偏在今日作弄于我。他定是前世与我有仇,这一世来害我的!”

那时的他,确是不安好心。刘绍自见了定恭王五娘子,几次三番想寻机与她独处。什么元巳幸临东流水上,美人日濯花浴,去宿祓禊,是为大洁。往年王孙贵族们于水畔猎艳,闹出的事端何曾少过,谁又能去讨来说法。只是,他到底只护得一时,她终究还是嫁了刘绍。

殿中哭声渐弱,他拂去随风飞溅身上的雨水,示意禁卫推开宫门。待转入屏风后,便也见得身披素纱深衣,偎在宫人怀中的女子。

川云正为李少玄拭,忽见魏虞现身,急急拽过袍子来掩。

李少玄自川云肩上拧,见是他,也不哭了,只睁着一双红肿的眼,冷冷瞪他。

川云知他心意,也明白李少玄逃不过,略躬身,退了出去。

魏虞在李少玄身旁坐下,扣紧她待支起的腰,将她按在膝上。他身上的金银铁甲冰凉湿漉,鳞甲透过锦袍纱衣铬着她肌肤,李少玄无处安身,嗔:“这样我不舒服。。。。。。”

魏虞与她凝眸:“那便为我卸甲。”

李少玄如何肯:“我不会。”

“我以为娘娘有事相求,怎这样轻易之事,娘娘却不愿为我做。”

李少玄心中有气,自知境况不同往前。他人在这里,只一句话便可定王府上下生死。若将他激走了,她又上哪里哭去?在裴己非那里吃的亏,难道还学不乖?当下敛了心性,去端详他身上的甲胄。因定睛,便也望见他模样。适才,足有半个时辰,他当真就在外头等着。雨雾瓢泼了他一身,水珠缀在他长睫,一瞬如泪。指尖向前,去解铁胄丝绦系带,不以为然。她于魏虞,大约是年少的不可得,故此杀将归来,不管何等手段,都要将她收入囊中以偿夙愿。来日,觉不过如此,自然弃若敝屣。现下,他以为做些姿态,略用些苦肉计,她就该心软,感激涕零么?

她的指在颈上摩挲,微痒。末了,她双臂上举,将铁冑摘下,纱衣滑落,现出一双皓雪玉臂。这时,见得她嘴角微扬,梨涡一闪即没,心为之动:“怎么?”

她径自垂眸去寻开襟的铁钩扣,琢磨着如何启扣,半饷,道:“多年前,魏将军旦来相见,定非空手。”

他的掌穿过锦袍拢在她腰身,足以十指相抵,肌肤的温度自素纱熨在手心。多年前,他盼了多年,如今咫尺。他暗叹,如此道:“张师君奉命来讨,京都不太平。我想将你与定恭王府诸人送往北境,那有父皇坐镇,可保你们安生。”

李少玄头也未抬,冷道:“本宫不去那鬼地方,天寒地冻,本宫一日也捱不得。”

不防他俯触额:“自与你别过,我在幽州已届六年。”

“魏将军蒙此历练,天下唾手可得。汝迫不及待羞辱本宫与王府中人,笑吾等贪恋皇权,转即皆成阶下囚。”

心如玄铁,傲慢娇矜,更擅顾左右言他,是她了,不错。“刘绍请赐禹州,你可要随他去?”

那正拆至胸腹钩扣的手滞住,她扬来看,一双盈亮眼中盛布怒火:“好啊!”她咬牙切齿,三两下将金银甲揭了,从他身上拽下掷去:“魏将军定不吝赠本宫一副刀剑,到得禹州,本宫亲手将刘绍卸了大快朵颐。”

魏虞笑,将她放下,起身站在她面前。李少玄见他缚手身后,挺身静立,心中气甚,忍着,去解他带钩。往日,宽衣解带都是宫人所为,她贵为皇后,几时委身做这等卑下之事。

足有半刻,他静静看她忙乱。一柄带钩被她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在她处,自然不知那模样在他看来有多诱惑。锦袍半掩坠在肩头,素纱通透朦胧,俯望去,曲致丰腴尽收眼底。体内血脉有不能压抑的偾兴,喉际莫名干涩,连呼吸都急促。

“噫,原来是这样。”她按下钩身正面白玉玦中镶嵌的半球形琉璃彩珠,听得“哒”一声,钩铜扣内应声分开。如此有趣,她倒不觉得厌烦,笑着抬头看他,本能地,想得一句夸赞。迎上的,竟是赤裸裸欲望。一惊,下意识掩住身子想逃。肩上已落下钳制,他嘶哑声喝:“继续。”

这只是开始。泪应声而落。好个魏虞!你今日予我的,来日,本宫系数奉还。今日大牢中,王父与她说的,现下清晰闻得:“五娘,莫以为他会顾念往日,他是来复仇的。他要将多年前他们父子所受屈辱尽数付诸你我之身。你且韬光养晦,活下去方有回寰之地。王府上下数百口,尽系于你一人。”

“本宫不去幽州,你也莫要想将我逐去禹州。”她哽咽:“原寻思死了也好,你却不许。来日任谁人踏破了京都,本宫便将这长秋宫点一把火,堂皇地去。”

那手自肩头滑至臂肘,将她托了起来,环在腰间,按覆他胸口。“那么,娘娘仍做这京都的主,我魏虞护着你。刘绍许你的,我百倍赠你,他不曾的,我永不辜负。可好?”

李少玄从不知自己眼泪可不自控汩汩汹涌。男人的话,何须真假。此刻,可至几分?“将军的话,本宫不敢信。”她双眸通红,有无尽委屈:“昨夜你为令我屈就,欺哄于我。今夜你又想如何?你要了我这身子,明日仍可将定恭王府诸人逐一斩杀。魏将军以为本宫是你征伐之余取乐之物?刘绍不曾善待我,你又与他何异?”

魏虞太息。到头来,竟是他欠她的。世人说的自寻苦吃,可算这一桩。眼前女子下唇微微颤抖,眼里噙满盈光,好似小小泉眼淌泪。“王府中人明日可脱身牢狱,往日所有尽收府库。本王另赐老王爷地百亩,牛马百头,布帛千匹,金银万两,仆百人。此后自耕自足,颐养天年。定恭王孙不得袭爵,不得过问朝政军务。”

一口气凝在喉间。不甘心。怎能甘心?这等同斩断王父手足。但她即时已知应对:“谢王爷不杀之恩!可是,我族中十七女,姊妹众多,骤失庇佑,必遭人轻践蹂躏。我独坐宫中,如何忍心。王爷若真怜我爱我,可准她们入宫与我长相作伴?”

有何抵得过她的一句谢?魏虞道:“本王赐她们宫中居所,一应如常。娘娘用度所需,不必本王过目,全凭娘娘。”

不妨,再大胆些。“母妃每月必往云台妙观小住两日祈福。你须准我出宫陪母妃同去,母妃经此一吓,白了大半青丝。只怕,我能与她相聚之日渐少。若她大去。。。。。。”

“这是自然。娘娘与王妃出行,本王自会命精锐护卫左右,若本王得闲,陪娘娘同去,亦可。”

李少玄心悦,眼前人千依百顺,又处处周到细致,刘绍哪里做得。之前,是忌惮她母族威望势力,如今,是真真只因她一人。“本宫日日闷在这殿内,平日里,你可准我在宫中四处走走?”

魏虞颔:“蒐狝之时,娘娘可愿与我同往?”

“若本宫与王爷并辔而行,世人会如何说我?”

好一个得寸进尺。魏虞钳住她颈子,覆住她殷红似血的唇:“此些不敢惹娘娘烦忧,本王自该为娘娘荡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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