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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钧年苦涩的笑笑。
作为医生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季知意的情况,她嗜睡严重一日三餐更是吃得少之又少,只是在他面前不肯暴露这些,依旧假装是没事的样子。
可季知意忘记了,孟钧年是医生。
她细微末节的变化,都在他眼中暴露无遗,而他也在尽力骗着自己,跟她平淡的渡过一日三餐,这样平淡的日子他幸福又知足,只是贪婪的希望她再陪自己久一点。
可她没有时间了。
等昨天中午他做完午饭叫季知意时,在阳台晒太阳的季知意却毫无动静。
霎时,他浑身冰凉。
季知意紧闭着眼,就像睡着了般。
可孟钧年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蒋笙笙跪在地上彻底崩溃大哭。
与此同时蒋母与蒋父也赶来,虽说蒋母不喜季知意,但毕竟是从前的儿媳妇,合情合理都该前来吊唁,而蒋父只是看了眼季知意的遗像,亲自将花束放上后静静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蒋笙笙走到孟钧年面前。
将一本薄薄的相册甩进他怀里。
“孟钧年,这是知意姐留给你的,我们那天去拍了婚纱照,知意姐没有叫你,她怕你会觉得她不好看,觉得她变了样子,但我觉得她很好看,原本相册我是想自己留着的。”
“但或许,现在你比我更想要这本相册。”
封面是笑意明媚灿烂的季知意。
他心脏顿时漏了半拍。
脑海中忽然想起与季知意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笑容明媚灿烂,彼时他正因忙碌而穿梭在医院四处,忽然撞上一个人,一个拿着报告不敢进办公室的女人。
他很不耐烦皱眉。
因为对于病患来说,拿到报告早交给医生一秒,就有多一秒恢复的机会,孟钧年边走过去边想她是什么病,直到他拿到她的报告单时,他愣住了。
而季知意冲他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病是癌症呀,是不是再看都多余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麻烦您了,谢谢你。”
或许是她开朗笑容与诊断结果反差太大,一时让孟钧年晃了神。
孟钧年回过神后,叫住她,“季知意,你想活着命,就不是多余。”
。。。。。。
再后来,他了解她的名字、工作、家庭。
他跟她从病患关系变成朋友,知道她已婚时,他即便再难过都不敢表露,到后来经历重重终于能够跟季知意在一起。
到如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本薄薄的相册。
孟钧年眼泪重重砸在封面,他手忙脚乱翻开第一页,她坐在梳妆镜前温柔恬静笑着,第二张她察觉到镜头不自觉想遮挡,却又无意间露出手臂大片的青紫色。
他一页页翻过去,直到最后一页,他像丧失所有力气,靠着墙倒了下去。
而这一幕,都被蒋凉野看在眼中。
他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
季知意为孟钧年拍了婚纱相册?
他控制轮椅到蒋笙笙旁边,攥紧她的手,苦苦哀求,“笙笙,知意她有没有给我留什么东西?你快拿出来给我!别愣了,算哥求你,给我好不好?”
蒋笙笙全身上下只剩麻木。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亲哥哥,他双眼泛红,因这本相册几乎丧失理智。
可季知意还活着时,他从未因她这样过。
莫名的,蒋笙笙勾起讽刺的笑,“我记得,你不是跟知意姐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