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阮恂初给她送礼物,大概都没有给公司客户准备回礼用心呢。
岑诗英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想过要对她好。
她的身体怎么样岑诗英才不会在乎,岑诗英只是需要一个健康的儿媳妇替阮家生养几个健康的乖孙出来。
阮恂初彻夜不归,一条短信都不发,只是甩一只包过来,她就应当感恩戴德,庆幸自己好命?
温静喘不过气来。
但她无法辩驳。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在别人看来,都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温静攥着水杯的指节都微微泛白了。
她端起蜂蜜水一饮而尽:“早餐不用做了,我出去吃。”
刘妈不知道温静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止住了话头,有些愕然:“啊?那这汤……”
“你喝吧,或者倒掉也行。”
刘妈急了:“可是太太她说……”
“她要问起来,你就告诉她,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喝补汤了,麻烦她老人家不要再往来送了。”
刘妈为难:“少夫人,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您都不敢去跟太太说,我哪敢去跟她提?”
也是。
温静神色倦惫:“你不用管了,她那边我自己去说。”
*
往常,即便是再反胃,即便是再清楚自己在做无用功,温静也会强忍着恶心喝掉。
说起来,这还是温静第一次明确拒绝岑诗英送来的补品。
事实证明,原来说“不”,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反抗的感觉,比想象中好很多。
从家里出来之后,温静联系司机,发现电话那头声音变了。
一问才知道昨天那个司机已经被解聘了,他的工作手机交接还给公司,以后再联系的话就是新的司机了。
想起昨天那个司机声泪俱下求她原谅,说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场面,温静莫名觉得有点发冷。
这个司机,其实阮恂初已经用了挺久的了,一直以来也算是矜矜业业,没出过什么大错。
昨天只是偷了点小懒而已。
说解聘就解聘,丝毫不拖泥带水。
还真是阮恂初的一贯作风。
他的雷霆手段当然没有任何错,甚至于他是在替她在底下人面前立威。
但温静总觉得,他多少有些过于绝情了。
听筒里传来新司机殷切的笑声:“少夫人,您叫我阿帆就好。您是不是要出门?要不,我过去接您?”
温静顿了顿,捏了捏眉心:“算了吧,你忙你的,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自己开就好。”
温静是国内top1的美院毕业的,婚前也有在美术馆工作过一阵子。
只是因为岑诗英三番五次明示暗示温静,阮家的媳妇不需要抛头露面,温静才忍痛割爱辞去了工作。
不过画画就是温静的精神支柱,所以,尽管温静放弃了美术馆的工作,但始终没有丢下过画笔。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偷偷用luna作为艺名创作,有时也会在社交平台上发发画什么的。
一来二去,竟也积攒了两百多万的粉丝,成了一个小网红。
自打她走红之后,不少人在她这里订画,她也乐得赚点外快。
这次这个订画的人有点特别,不是订成品,而是要私人订制。
正巧这个客户是同城,温静今天又没事,就想约这位客户见一面,好好聊聊画作细节。
也不知道要谈多久能谈成什么样,她跟那个新司机阿帆又是完全陌生的,还是不带的好。
坐在车上,温静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来:【您好,我是画手luna,请问您今天有空吗?】
她刚按下发送键,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跃着的“妈妈”二字,温静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怦怦跳了起来。
最近弟弟温锦程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家里打来的电话十通里面有九通都是坏消息。
多出来的一通,多半也是为了给下一通坏消息打预防针的无关痛痒的寒暄。
温静深呼吸,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一接通,还没等温静说话,电话那头柳华烟的哭声就传了过来:“静静,快来医院,救救锦程,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