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微风不燥
杨玄兮手持靖安王的令牌,求见毕老太君。
她恭恭敬敬给毕老太君行了一礼,问道。
“老夫人可知,毕氏此番沉冤昭雪,那封关键的密信从何而来?”
毕太君闻言欲拜,被杨玄兮扶住。
毕太君感激道:“靖安王将此密信交予老身之时,已言明是东昌侯府的二小姐所寻得。”
杨玄兮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实则不然,玄兮代认此功,于心有亏,特来言明。
老夫人有所不知,那封密信,乃是凤府小姐凤知节,不顾个人安危,舍命送出。”
毕太君闻言一脸惊愕。
杨玄兮将凤知节所做和盘托出,待说到从凤知节胃里挖出了密信。
老太君失声痛哭,她声音颤抖,叫来毕夫人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我毕府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拜高踩低之辈。
那知节姑娘,性情刚烈,品质高洁,配兴业绰绰有余,您怎可因嫡庶之别轻看于她?”
半个月后,毕家迁凤知节尸骨入毕氏祖坟。
老太君亲自为凤知节立了牌位,以毕兴业正妻之名,放入毕氏宗祠。
默娘看着凤知节的墓碑一脸惋惜:“道长,真不该早早送她去投胎,她要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杨玄兮微微一笑道:“她心愿已了,早早投胎也是好的。更何况,她不想让毕二公子在黄泉路上等太久。”
杨玄兮顿了顿:“默娘,你呢?还要走吗?”
默娘叹了口气,自嘲道:“我现下倒是不着急走了,毕竟那黄泉路上也没人等着我。”
杨玄兮打趣道:“若是你下一世和顾郎还有缘分呢,你在世间流连这么久,等去投胎他都成老头子了。”
默娘翻了一个白眼:“那我更不走了,让他再骗一世吗?
我还不如修炼成像梦鬼那样的鬼王,随便一挥手想打散谁就打散谁。”
随即放低声音:“打得道长满地找牙!”
话音落,默娘未及杨玄兮反应,闪现回了侯府。
杨玄兮笑骂道:“你要是能成鬼王,那地府才真是无人了。”
萧玉碎匆匆赶来在杨玄兮耳边轻声道
“小姐,凤府女眷流放岭南,今日就要上路了。”
城西,十里亭
萧玉碎给差役使了银子,让杨玄兮和凤知礼说两句话。
凤知礼一身囚服,浑身脏污,但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她端庄规矩地给杨玄兮行了一礼,
杨玄兮望着她,恍惚间好像看到满身血污的凤知节。
她轻声说道:“凤小姐,是你给知节、春桃收的尸吗?”
凤知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疑惑地问道:“您如何知晓?”
杨玄兮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落在凤知礼身上:“知节同我说的,她说嫡姐待我宽厚,为我收敛尸身的,除了嫡姐不做他想。”
即便是如此离奇的鬼怪之事,凤知礼也只是疑惑了一瞬。
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出言追问杨玄兮。
只是淡淡道:“那麻烦您告诉知节,不管她相不相信,我是想过救她的。”
杨玄兮微微摇了摇头:“她已经去投胎了,想必现在已经喝过孟婆汤,不记得此间事了。”
凤知礼轻叹一口气,似有遗憾。
稍作停顿,杨玄兮观其脸上失望神色柔声道:“但知节聪慧,你所说的,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凤知礼垂下眼:“父亲、弟弟与我也是至亲,我只能做到这些,希望知节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