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夏桃還是忍不住呵斥出聲。
朱氏撇撇嘴,意有所指的諷刺,「真威風,不愧是國公府的四少奶奶,身邊的丫鬟比宮裡的婢子還要囂張。」
「你……」夏桃氣極。
話沒說完,朱氏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夏桃。」花昭搖搖頭。
「表姐,你說的是真的嗎?以後我和哥哥都不用餓肚子啦?」小奶娃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問道。
「嗯吶。」花昭揚笑,手伸進袖袍里,還沒拿出來,先說道:「慧姐兒張嘴。」
「啊。」
花昭從袖袍里掏出一塊剝了外包裝的奶糖塞進小奶娃的嘴裡。
「哇,好甜呀!」
小奶娃嘴裡嗦著奶糖,花昭看向蘇耀。
小小少年家逢巨變,眼神里竟是透著與年紀不符的成熟,他迎上花昭的視線,抿緊了唇,上前拉過蘇慧,「回家!」
「耀哥兒。」花昭輕喚一聲。
蘇耀牽著蘇慧兒,頭也不回,進了屋裡,還將大門給關上了。
花昭眼裡有複雜。
她沒想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往日活潑開朗的小表弟變化如此之大。
花昭無心逛集市,每每心煩時,她便喜歡走路。
她往國公府方向走去,兩個丫鬟跟在後面。
夏桃扯了扯阿綠的袖子,「方才那人是誰?不是蘇家人吧?」
「這你就不知道啦,方才是朱氏,她家公與蘇老太爺是堂兄弟,怎麼說呢,蘇老太爺和老太太其實不是京城本地人,四十年南城鬧饑荒,老太爺所在的蘇家村,大概有兩百多口人,一路逃荒,可到最後逃到京城的只有二三十人,其他的都死在逃荒的路上……」
「你扯得有點遠了啊,怎麼扯到四十年前了……」
「你聽我說嘛!」阿綠又繼續道:「因為一路上吃了太多的苦,這二三十人建立很深厚的感情,在京城安家落戶後,彼此互相扶持,再後來吧,老爺子靠著染布的好手藝發家了,他也沒忘記其他人,幫襯著其他人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他們一群人都賺了錢,也有的因錢財和蘇家鬧翻了,但剩餘的幾家一直都跟著老爺子,用一句話來說,什麼螞蚱……」
「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能這樣形容?」
阿綠忙不迭點頭,「我讀書少,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啦!當初蘇家被騙走八十萬兩銀子,他們幾家也跟著壓了錢的,大概有二三十萬兩吧,最後錢也沒了,生意沒得做,便跟著老太爺一起搬到北街。」
阿綠嘆道:「他們說小姐自私,是小姐氣死了老爺子,所以心中都有怨氣。」
「說白了,就是現在落魄了,心有不甘,把怨氣發泄在四少奶奶身上?」夏桃擰眉。
阿綠抓了抓頭髮,「也不是這麼說,那幾家是非常敬重蘇老爺子,往日哪家出點什麼事情,老太爺都會想盡辦法的幫他們,就方才的朱氏,他丈夫曾衝撞了一名武將,還是老爺子領著人親自登門道歉,那大人看在老爺子是蘇妃娘娘父親的面子上才不予計較,不然朱氏的夫君早被丟進大牢里了。」
「可是說到底,也不是四少奶奶的錯啊!」夏桃擰了擰眉。
「老爺子想讓國公府幫幫蘇妃娘娘……小姐拒絕了……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就……」
夏桃聽了,唏噓不已。
走過冷清的北街,前面是熱鬧的西昌街。
花昭走在街道上,耳邊響徹著小攤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她想起夢境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