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抬起手抚平闻简知那一缕翘起的丝,面上挂着温和的笑:“等他好了,清醒了,我会和他说结束的。”
闻简知顺从地贴着他的手掌,问:“什么?”
他好像没听懂。曲音对着他说:“没什么,不是在和你说话。”
闻简知闭上眼,享受着曲音指尖划过他头皮的触感。
“你倒放弃的干脆。”回答了她想听的话,她反倒很诧异。
曲音弯起嘴角,自嘲道:“既然你们不喜欢我,我不放弃也没办法。”
曲音能理解。
从闻简知爷爷的反应就看得出来,他们对同性恋深恶痛绝。
闻简知是被他的家人捧在掌心中守护着长大的珍珠,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路过的渔民占便宜捡了去。
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唐吟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低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半晌,“不是我不喜欢你。”她说,“孩子,我是为你好。”
曲音怔了怔。这话是他听惯了的属于长辈的自负自傲之言,可她的表情,又和他看惯了的那些人的表情不同。
他一时分辨不出真假。
笃笃,身后传来两声敲门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是唐吟安排的护工。
护工拎着一个大背包:“唐小姐,您叫我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您看看。”
“好。”
唐吟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道:“病号服有些脏了,换一下吧。”
她拿着衣服就想要给闻简知换,闻简知躲开她的手,默默搂紧了面前的曲音。
排斥抗拒溢于言表。
曲音:“……”他嘴角微微抽动,勉强克制住了脸上的表情,对着唐吟伸出手,道,“我来吧。”
唐吟把衣服递给他,转身回避。
失忆的闻简知十分之双标。
轮到曲音帮他换衣服的时候,这家伙就十分配合乖乖照做。
病号服都很宽松,穿在闻简知这个大块头身上却正好。病号服下面是他冷白的身体,没有丁点血色,像病恹恹的瓷器玩偶。
拽下袖子,曲音扫到闻简知胳膊上的针眼,密密麻麻的很是人,不知道打了几次。
但奇怪的并不是针眼,注射的位置没有半点青紫,那一圈皮肤却变得皱巴巴的。
像被泡烂了又风干。
过敏了吗?
曲音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摸上去,抚了抚那凹凸不平的皮肤,顺手按了按。
他边按边观察着闻简知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只顾着盯着曲音看,眉头都没皱一下。
似乎不痛。
既然不痛,那应该就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