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与周围的穿着没有任何不同,可对于许南言来说,他察觉到了胸膛附近的神奇变化,具体形容,就是看惯了黑白电视,忽然有一天,它变成了彩电,有声音有节目。
许南言慢慢走了过去,靠了过去,望了过去。
最终,他怔在了原地。
青年没有打伞,大雨越下越大,从沾上雨滴到完全湿透,似乎只过了两三秒的时间,黑紧紧黏在了他的脸上,像是河底的水草零散缠绕,又如勾起来的上好丝线,蔓延着向下,直至与跳动的脉搏缠绵缱绻,他垂着头目光沉沉,露出大片的血色肌肤,后颈又细又薄,看起来一捏就断了。
青年是脆弱的,难过的,也是极致的美丽。
多谢这场雨,让他面容显得如此清楚,露出艳红的嘴唇,挺起身躯的摇荡线条,也痛恨这场雨,让其他颜色变得浅薄,只留他万分迤逦,三千弱水,唯他一瓢。
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根本无法说是漂亮帅气,就是能够统一审美,让见过他的人都能感叹青年的样貌。
像是外表奢靡的牢笼,如同溺亡的候鸟,无法挣脱开的沙漠湖水,最后都化成了炙烤到眼睫阖动的翩跹火焰。
引得在场的众人都在向青年看去。
许南言没有心脏跳动,但是在这一刻,空落落的身躯终于被填满。
眼前这个青年,是他的丈夫,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家人。
是属于他的……
唯一的……
苏洱……
许南言唤着他的名字,他走上前,轻轻贴上了对方的后背,表情无比眷恋。
而后
一寸一寸地,如同巡视一样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他死寂一般,紧紧地、沉沉地盯着每一个表现出贪婪与痴迷目光的人。
许南言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嘴唇,他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完全消失,只留下暴涨的阴沉与湿冷。
这些人。
所有觊觎他丈夫的人,都该死。
*
许南言一直待在苏洱身边,他已经望了对方的小指许久,有温度的手掌,连尾端都有着血色。
一晃一晃的。
……好像牵……想一直不松开……
青年的手掌宽大,筋骨浅浅,瓷白显眼。
……要是能放在他的额头就好了……摸一摸……揉一揉……
他还想仰起下巴,去……去干什么呢?
想把嘴唇轻轻贴在青年的手掌上,想亲一亲。
许南言的念头戛然而止。
他有些踌躇。
会不会太唐突了,要是吓到对方就不好了。
可是。
许南言侧着头,眼皮未曾阖上过一次,只看着苏洱。
可是这是他的丈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