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徽的手在他颈后,轻轻揉捏着将他压向自己,以便吻得更深。但最终还是怕他喘不上气来,很快放开了他,亲昵的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在他唇上最后碰了下,然后慢慢退开。
裴煦爱他,信任他,对他毫不设防。他可以用这份爱和信任对裴煦做任何事,裴煦都不会有丝毫反抗——哪怕有些事可能很坏很恶劣,裴煦也仍然会在伤心之后选择服从。
但姬元徽对裴煦做过的最恶劣的事大概也就是小时候罚他抄书,长大了哄他上床抄他。再过分一点的就舍不得了,这是他要好好珍惜爱护一生的人,无论裴煦怎样纵容自己对他作恶,他都没法对他不好。
第无数次庆幸自己还算是个好人,没法想象如果他的性格随他爹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裴煦现在会是什么样。
裴煦伸手碰碰他的脸:“殿下怎么了?”
“没事。”姬元徽握住他的手摩挲,“突然想到,我可能不总是在你身边,从前教过你怎么按才能缓解一些,还记得吗?”
裴煦摇头。
现在形势还没稳下来,他随时可能离家,裴煦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姬元徽拉着他的手腕,控制着力道教他使力:“再教一次,不要忘记了。”
……
姬淙晓之以礼动之以钱,说动了段家的军队在阳州城门外驻军。
这实在是个威胁,姬元徽将手下将领召集起来几番议事过后,还是觉得应该主动出兵而不是被动挨打。
一回生二回熟,比起前几次送姬元徽离开,现在裴煦的心态已经平和从容多了。
这些祸端留不得,越早解决,日后才能越安稳。
姬令仪自从回来后,便常来他这里陪他说话。
裴煦想起了从前姬元徽说过的她与景逢的事,无意间提起旁敲侧击了一下姬令仪现在的想法。
“喜欢他?应该算不上吧……”姬令仪支着下巴思考了下,然后笑起来,“我只是想让他娶我,多喜欢他倒是谈不上。”
裴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怔了下,然后问道:“不喜欢那为什么……”
“因为他很喜欢我,而且很听话。”姬令仪道,“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我真的很想当皇后。”
“我知道皇兄是什么意思,他怕我去了别国会受欺负,想让我留在京中,肯定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妹妹……”姬令仪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嫁给京城的权贵之后,我是什么?是哪位将军家小儿子的夫人,还是什么领着虚衔的新贵的妻子?”
她摇头:“真的有前途有能力的世家子,他们的父母都不可能让自己家的孩子来尚公主。送来的都是些只有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但剥开一看腹中空无一物的草包罢了。”
“我不想当哪个草包的妻子,我从小学习读书骑射不是为了长大后去给草包生孩子的。我想做皇后,还想做有实权的太后。”姬令仪托着脸,叹了口气,“哪位太后身边没几个宠臣?等他一死我要什么没有?”
“丈夫……别太老太丑说得过去就行,喜不喜欢的没那么重要,能不能让我拿到我想要的才重要。”姬令仪笑眯眯的看向他,祈求道:“嫂嫂,看在我这几天这么殷勤天天来陪你说话的份上,能不能帮我劝劝我哥哥呀?”
裴煦本身不是一个对权力很热衷的人,但他知道权力给自己所带来的好处,于是对这想法表示理解。
他点头道:“我尽力,但是我不确定你哥哥会不会听。”
“别人不一定,但嫂嫂说话他肯定听。”姬令仪眨眨眼,“有劳嫂嫂了。”
天气渐渐由热转凉,时间进入九月。捷报和家书一起,雪花一样飞回来。
和亲队伍被劫没多久,突厥老可汗暴毙。听说是和姬妾玩闹时助兴的五石散磕多了,老头身体受不了一命呜呼。
老可汗这一死,突厥乱成一团。虽然经历了一阵兄弟相残的厮杀之后推了新的领上位,但突厥地域广阔,新政权的交接需要时间。他们忙于内斗,一时间顾不上南下继续攻打大周,不久后便退了兵。
没了外患,姬元徽只顾一路往东推便顺畅多了。没两个月就打到了燕京下,几万人马围着这座孤城。
姬元徽原本以为能在昇儿出生前打下燕京,但裴煦却比预测的日子提早了七八日动。
好在一切顺遂,父子平安。
前一世生这个孩子前前后后折腾了四五个时辰,简直要了裴煦小半条命。
相比起来,这次就顺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