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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到别墅的时候，于川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姚书棠。

家里的管家连忙给她检查，去发现她身上除了手上的划痕，基本没有别的伤。

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于川隐隐猜到她去做了什么。

“这个案子我查了三年多，手上已经有了一些证据，姚书棠，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把沈蓉送进监狱。”

可是姚书棠仍然没什么反应，她麻木的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门，便像彻底失了力一样，倒在地上。

姚书棠上一次如此无助，是在什么时候。

是七年前，她从手术台上跑下来，她想去找顾笙，让他不要分手，让他等等自己。

最后却看到顾笙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一次，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心碎是什么滋味。

可跟今天比起来，不过尔尔。

姚书棠想起了很多事。

顾笙喝醉了跟她在酒店的那一晚，其实她并没有醉，她只是卑劣的想要拥有他，哪怕隔了七年，她对他的渴望竟然也没有消减过分毫。

可当她真正拥有顾笙的时候，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挡。

顾笙曾经背叛过自己的愤怒，在那一刻达到顶峰。

她以为，这就是他跟别的女人厮混的证据。

所以那一晚，她十分粗鲁的折磨他，甚至在他醒来后，用钱和言语来侮辱他。

如今想起自己曾经对顾笙说过的讽刺，都让姚书棠后悔莫及。

那不是他厮混的证据，那是他最悲痛的经历。

姚书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姚书棠心痛的无法呼吸。

大概是情绪太过大起大伏，她倒在地上，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姚书棠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高中时那个开朗的顾笙。

那也是一个冬天，顾笙爱帅不肯穿棉衣，只把校服套在毛衣外面。

“顾笙，你再不穿衣服，我真的生气了。”

少年时的姚书棠故意冷着脸看他，可顾笙一点也不怕她。

还趁着没人，像树袋熊一样扑在她身上。

“不要，姚书棠，你也好暖和啊，我抱着你就行了。”

结果，姚书棠的脸果然红了，但却也舍不得推开顾笙。

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梦境里，他们两人安静的抱着彼此，美好而又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顾笙突然抬眸看她。

伸手白嫩的手抹了一下她的眼睑：“姚书棠，你怎么哭了呀？”

姚书棠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顾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姚书棠消失了，此刻他面前的，是如今的姚书棠。

她看着少年时期的顾笙，连抱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顾笙心疼地帮她擦掉泪水。

可不知什么时候，少年顾笙也消失了。

那个枯瘦而又绝望的顾笙站在她面前，凄然开口：“姚书棠，你说过要陪我去S大看樱花的，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哪怕是在梦里，她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心痛。

姚书棠伸手想要抓住这个顾笙，可还没有碰到他，面前的人便已经如一阵风一般。

消失了。

“顾笙！”

她满脸汗泪的从梦中醒来。

卧室里一片寂静，又哪里来的顾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