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辞走出衙门,一眼就看见郑山成、林哥儿还有郑清音了,三个人跟记忆中的差不多了,只是可能因为赶路的缘故,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很憔悴。
“旺福,去拿三个汤婆子,另外把我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一些,再去找三条披风过来。”郑山辞转头吩咐道。
“是,大人。”旺福把伞递给衙役自己跑去办事了。
郑山成看见郑山辞还有些认不出来他,一看他穿着浅绿色的官袍,带着官帽,身后的衙役低眉顺眼的站在他身后,郑山成眼睛酸。
“大哥,你们来了怎地不说一声,让我提前备着,也要让人去城门口接你们。”郑山辞上前一步说道。
“这外边太冷了,我们先进屋去说。”
郑山成哎了一声,顺着郑山辞的力道跟着他走:“我们想着是先把秋收过了,把家里的庄稼伺候好了再来,一想到了新奉县就直接来县衙找你,费不上再给你写一封信。”郑山成跟着郑山辞走进县衙,心里还有些畏惧,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周围的人都穿着官服,看见郑山辞便叫了一声郑大人好。
郑山成心惊,他连目光都不敢乱瞥,自己身上穿的棉衣也很劣质,他心里有些窘迫,直想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林哥儿跟郑清音跟在后面,林哥儿用余光打量着县衙的人跟景色,这里的长廊好长,而且郑山辞只要走过去就有人问好,这就是县令的威严。
郑清音抓紧了林哥儿的袖子,不敢放开。
到了办公的地界,这个地方还有一个院子,只有郑山辞一个人在这里办公,他让郑山成他们赶紧进来。旺福吩咐人多添了几盆炭火,他们进来时屋子很暖和。
“快进来坐。”郑山辞连忙拉着郑山成坐下,又让林哥儿跟郑清音一并坐下。
他们刚一进屋子就觉得浑身舒服了,在外边冷得厉害,坐在这里便整个暖洋洋的。林哥儿这才看向郑山辞,郑山辞这地方可真气派,当官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
旺福把三条披风拿过来了,一条黑色的给郑山成,两条青色的披风给两个哥儿。也难为旺福了,这般快就找来了三条新披风,还挑了颜色。
郑山辞心中满意:“大哥,大嫂还有小弟我看你们穿得单薄些,等会出去就把披风披上,等我下值后带你们一起出去逛一逛新奉县。”
林哥儿一看那新披风挂在衣架上,他心里不禁满意起来。郑山辞还能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单薄,当真是做了官长进了不少。郑山辞讨厌他,所以林哥儿还是有些拘谨不像在家里一样。郑清音只看了郑山辞一眼便低下头,脸都红了。
他许久没见二哥了,见了二哥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心里还有些怕他。
郑山成:“浪费这个钱做甚。”
郑山成嘴上这么说的,可郑山辞把他们放在心上、念着他们,他心里还是高兴的。这里的茶水还是热的,旺福给众人都倒了一杯茶,闻着这茶香,就知道这是好茶。
“你们饿了么?现今还有些茶点可以吃一吃,若是饿了,我带你们去食肆里吃一顿。”
“刚晌午,我们在马车上吃了干粮的,现下还不饿。”
林哥儿瘪嘴,干粮怎比得上食肆,马车上吃的点就是勉强下肚,现今有条件吃好的,相公又这般拒绝了。林哥儿心中不满,现今却不好说话只能把不满咽在肚子里。
“对了,二弟。送我们来的马夫还在客栈等着,我们还有行李在马车上。”林哥儿想到这茬,还是跟郑山辞说话了。
这早说晚说都要说说,这马夫的事也耽误不得。
“旺福,你喊人去把马车上的行李放府邸去,另外给马夫一笔赶路费。雪天大,在新奉县多留几天也没事,不然大雪天回去不安全。”
“是,大人。”
这事郑山辞办得好,没怎么扭扭捏捏的,又没顶撞他。以往他说一句话,郑山辞要么不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他,要么就是冷笑一声,把自己的态度摆在明面上。
今天跟改了性子一样。
“爹跟阿爹怎么样了?怎么没有一起过来?”郑山辞问道。他看见郑山成他们是高兴的,可没有看见郑父跟郑夫郎心里总觉遗憾。
“他们说今年还是要在清乡村里过年,而且天气冷,他们大抵不愿意过来的。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郑山成这般说着,心想自己就跟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
“大哥说哪里的话,要不是大哥赚钱供我读书,我怎地会当官,你们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住下,看我看了,就别回去了。我这边我给你找个清闲的活做着。”郑山辞笑道。
林哥儿一听这话,心里更觉郑山辞靠谱了。没准儿去了一趟京城,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也知晓这些人情世故了,变得知道为自己的大哥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