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屃人是昏沉的,但并不妨碍梁晓鑫惧怕他身体里未知的巨大能量用钢铁铜锁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并用透明玻璃罩罩住。
沈路欢不愿挑头打负屃的注意,并非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想跟龙族翻脸。
现如今梁晓鑫做了坏人,将负屃囚禁在这,她心里是有几分庆幸的。若是东窗事发,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绕着铁床走了一圈,沈路欢声音轻启,“你打算怎么办,”
梁晓鑫眉头一挑,啧了啧嘴巴,“能怎么办?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沈路欢眉头一蹙,抬眼看他,人都被他关押在着了,怎么还叫“近不了他的身”?
梁晓鑫向着玻璃罩内的负屃歪了歪下巴,示意沈路欢仔细看。沈路欢心知梁晓鑫不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就正了正身子,眯了眯视线,躬身探头过去,仔细瞧玻璃罩内的负屃。
透明的玻璃罩内,有一股气息在萦绕。这气息,是从被裹在其中的负屃身体上发出的。
这不是龙气。
同属妖族,沈路欢知道如何屏弃了他的龙灵,她在初次见面的云中阁里就下了手。
既不是龙气,那他周身萦绕而来的缥缈是什么?
“太神奇了,”梁晓鑫眯起了眼,与沈路欢并肩,看着玻璃罩内的气息。当他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给负屃开膛破肚时候,负屃的身体里突然坛出了什么东西将他阻隔在外。
等他看清时,惊得无语形容。居然是一股烟
雾似的气息,气息无味,虚无缥缈。
接下来,梁晓鑫尝试着用手,用镊子、手术刀以至于后来的凳子去戳气息,去砸气息,得出的结果就是气息是铜墙铁壁,牢牢地将负屃保护了起来。
一番测试之后,梁晓鑫得出了气息的强弱规律,它是根据他的善恶来做评断的。而且它能识别出是假恶和真善。
看似毫无生命的一团烟雾,有着比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机器更为敏锐更为智能的判断力。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沈路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仔仔细细地用眼睛去打量玻璃罩内的负屃,她对负屃没有恶意,而且她属妖,所以她的她靠近让烟雾慢慢淡了去。
梁晓鑫是看出了端倪,就起身往后退,在一处远离玻璃罩又能看清玻璃罩内变化的地方。
果然,玻璃罩内的烟雾丝丝缕缕地散了去,不一会儿之后,就是一片澄明。
天啊,梁晓鑫感慨地摇了摇头,神奇,太神奇了。
沈路欢站直了身子,事实缺如她所料想,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他身上有仙器。”
梁晓鑫一愣,瞧着沈路欢,“神仙器物会保护一个妖怪?”
他非仙非妖,却在妖人中间厮混许久,对于仙妖二族的过节还是很了解的。不管是仙族还是妖族的宝贝,都是分族而立的,不是本族之人,器物只会伤害,谈何保护。
一个人类都知道的常识,沈路欢岂会不知。她皱起了眉头,想起了曾
经囚禁在爰亶山,每逢夜深之时,父母就会跟他细数那些与妖族不共戴天的人。
仙族的人肯定都是仇人,但比敌对更令人仇恨的是妖族的叛徒,这个叛徒并非是指龙族。
龙族常年身居深海,与陆上妖族历来不亲,他们站在仙族一方到也不觉得那么可恨,唯一令众妖咬牙切齿恨得不惜食之血,吃其肉的叛徒,叫木峰。
木峰是妖族的孤儿,自幼吃百妖饭。妖王又怜其无助,就亲自教他筑建之术,以求会个技能,以便日后他能谋得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木峰话少,但为人聪慧,擅使一柄刀,真就练得鬼斧神工,在三界之中名声大噪。
而后仙族大肆建宫殿庙宇,因要浮云宫中,技艺要求极高,仙族长老就将木峰召了去,之后多年间,他就生活在了仙族,为自己建出了“神刀”手的称号。
仙族的宫殿庙宇是自带居者灵气的,而木峰每造一殿,就会得一方法力。所以三界之中,木峰的法力绝对居于第一。
只因他沉默寡言,也不愿营造关系,与他人都是淡漠漠的,三界之中知道的他的少之又少。
而在仙族里龙族与木峰的身份最为特殊,两人都是身属妖族,去心在仙族,所以龙族与木峰也是走得最近。
龙王曾经当众表达了对木峰的佩服和敬仰之情,也亲口为了小儿向木峰索要纪念物品。
木峰亲手做的东西,搁到现在就是宝贝,若是为了龙
王小儿量身定做,这宝贝在主人受到侵害而又无其他保护时就会现身保护孩子。
极为低调的木峰,在仙妖大战中一鸣惊人,因为他坚定地站在了仙族,成为了讨妖大军的一员。
爰亶山被攻破时,妖王曾求着木峰放过妖族的族人,但被木峰断然拒绝。这种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妖,是禽兽不如,是妖族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沈路欢咬着牙,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她将妖族的败落以及族人惨绝人寰的遭遇全都归咎在了木峰身上。
他但凡是念点旧情,妖族人也不至于惨烈如此;但凡是他能网开一面,妖族人也不至于成为人类的盘中餐,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猛然间,室内霓虹闪烁,警铃声响亮清脆,声声击得人心焦。
“哎,哎,”梁晓鑫奔身而起,去制止拿着一旁机器砸向玻璃罩的沈路欢。他是没想到,自己实验室的报警器第一次响起确实因为这样的原因。
“不能砸,呃……”梁晓鑫被扭过头来的沈路欢吓地怔愣了住,沈路欢的一双眼睛猩红无比,好似那如墨夜间的鬼魅。
咚响的声音还在继续,梁晓鑫赶忙回了神,“不能砸啊。你也砸不烂的。”跟非人接触久了,他设计研发的东西不仅是防人,也防了妖,鬼或者精怪,反正是他能力值的最巅峰。
沈路欢没能砸开玻璃罩,双手反而被回弹的力量振得生疼。
刘一刀有些尴尬,不知如
何回答罗军的问题。两个粗心中年父亲,就坐在那,静静地抽烟,没办法流畅地交谈小女儿们是否有了青春期的爱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