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齜牙咧嘴出了祠堂,看著外面探頭探腦的下人,喝道:「你們幾個小王八蛋,皮痒痒了是不是?」
話音未落,僕役們一鬨而散,只餘下年老體衰跑不快的福伯。
「我說福伯,讓您看著,您怎麼把他們都放進來了,看我笑話啊!」
「小少爺你誤會了,我把他們都給放進來,大小姐為了您的面子,只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您說兩句好聽的,這事兒不就全部都過去了?」
福伯的年歲比尉遲真金還大,在尉遲家勤勤懇懇數十年,親眼看著幾個晚輩長大,對於晚輩們異常熟悉。
有些時候,尉遲明鏡發火,如果李瑾瑜不在家,便是福伯負責安撫。
若論在小字輩眼中的威望,尤其是需要安撫、寬慰、勸導,需要溫和講話的場合,福伯還要勝過尉遲真金。
至於李瑾瑜的兩個哥哥,根本就沒有回家,而是去皇宮點卯當差了。
不是不講義氣,也不是不想看戲,而是大姐尉遲明鏡訓人非常有規則。
老三犯錯,哥仨一起挨訓!
老二犯錯,老大老二挨訓!
老大犯錯,老大挨訓!
為免遭池魚之禍,倆人把李瑾瑜送到家門口,便立刻腳底抹油。
「福伯,江玉燕在哪兒?」
「我說小少爺,您還想著那個江玉燕吶?鐵捕頭那邊不說了,虛大小姐這兩天心情極差,你該去哄哄了。」
「發發小脾氣而已,越是著急滅火越可能火上澆油,這事不能急。」
「您是不急,這位小祖宗,她急了可是要放火的啊,呼呼大火啊!
您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吧,我可不想一覺醒來,變成烤全羊了。」
「那就買個房子讓她隨便燒,本少爺出門挖到了寶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燒完了咱還能接著買!」
「燒了多浪費啊,不如便把那處房子騰出來,安置這位江姑娘。」
「伱個老不羞,很懂啊!」
「老夫年輕時,那也是……」
說話功夫,兩人到了尉遲府西南側的客房,江玉燕便被安置在此地。
一個年輕的少女,到了一處陌生的所在,尤其還是一處富麗堂皇的陌生府邸,心中必然會有些惶恐。
林黛玉那種神仙轉世的仙子,到了自己親戚家,都是不會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半步路,更別說家道中落,沒經受過完整教育的江玉燕了。
李瑾瑜敲門的時候,透過窗戶邊的人影,見到江玉燕好似受驚的兔子,猛地跳起,又小心翼翼的走來開門。
見到是李瑾瑜,而不是那些陌生的下人,心情才稍稍有些平復。
江別鶴風姿俊雅,獨孤家的那位女子姿容亦不俗,繼承父母優良基因,江玉燕的容顏自是不俗。
雖身著尋常衣物,也沒有佩戴珠翠飾,且不施粉黛,但那種天然而生的純淨,卻好似春水芙蓉一般。
看到此時的江玉燕,絕不會有任何人想到,她會有怎樣恐怖的成就。
人,都是逼出來的!
別說江玉燕,哪怕是朱元璋,他去要飯的時候,想的也是填飽肚子,而不是想著怎麼樣才能當皇帝。
江玉燕亦是如此,她現在只想求一個安身之所,別的什麼都沒想過。
現在和她說如何練絕世武功,或者讓她分析陰謀詭計,純屬腦子有病!
或許是母親的叮囑,又或許是來自於基因中的通透,確認來人是李瑾瑜之後,江玉燕立刻跪地請求收留。
放低姿態。
當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小美人,放低姿態懇求的時候,只要沒有絕對的利益衝突,大多數人很難拒絕。
當然,如果有慈航靜齋的本事,哪怕高高在上宣布命令,也能讓徐子陵侯希白那種高手乖乖去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