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朔能对他说实话,已经比那些人强太多。
聂更阑微微朝北溟朔点头致意,转过身绕开宽厚的石碑往御剑坪走去。
从始至终,他与北溟朔谈话的距离都有一剑之隔。
只是才从石碑后走出来,聂更阑迎面撞上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慕容道友?”
慕容证雪露出个尴尬的神情,目光往石碑后面瞥了一眼,“聂道友,我担心你被朔师兄欺负,毕竟我听闻他整日缠着你,所以过来看一眼。”
只是没想到,居然让他听到了朔表白要与聂师弟结为道侣的震惊之言。
聂更阑顿时有些局促,“慕容道友,我没事,北溟师兄只是找我问几句话。没事的话,我就先去练剑了。”
慕容证雪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口里喃喃道:“朔师兄,原来姓北溟么?”
……
御剑课结束后,慕容证雪目送仙鹤将所有弟子送走。
“证雪。”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道苍茫的声音。
下一刻,独孤真君倏然出现在御剑坪上。
慕容证雪上前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独孤真君在御剑课一开始短暂地露过面,之后便回了峰头的殿内,把场子交给徒弟把控。
“证雪,你方才对着崖边什么呆?修仙之人最忌讳道心波动,若不坚持笃定,恐怕道心消弭碎裂,会危及性命也未可知。”
慕容证雪急忙一揖:“弟子没有道心不稳,弟子只是今日听到一些事情,一时走神罢了。”
他不敢欺瞒师尊,如实把方才所见所闻一一禀报:“君杳然与弟子青梅竹马,她曾托我对聂师弟多加关照。弟子生怕聂师弟受欺负,没想到却听到了……”
慕容证雪不禁感到汗颜,他自小端方持正形象翩翩,如今却在这说着别人的轶闻八卦,生怕师尊觉得他与那些长舌妇没什么区别。
独孤真君却眯起眼睛,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你是说,北溟朔要与那个姓聂的弟子结为道侣,但他没答应?”
慕容证雪这会儿不敢多言了,“是。”
没想到独孤真君却道:“你继续说。”
慕容证雪:“啊?”
“……是,弟子遵命。”
于是他把这段时日北溟朔在宗门里对聂更阑大献殷勤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这些传言弟子也是听说而已,没成想今日撞见,居然是真的。”
只是,他还以为师尊严峻肃冷,没想到竟然对一个小小弟子的八卦也感兴趣。
独孤真君略一拂袖,将手背到身后,神情若有所思,“倒是很有意思。”
“师尊,谁有意思?”
独孤真君扫了眼自己徒弟,“这位聂小道友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慕容证雪顿时一脸惊愕。
这可是他的师尊,冷面冷情的独孤真君啊,平日对徒弟严苛不苟言笑不说,慕容证雪就从未听到过师尊对谁明确表示过如此明显的赞赏之意的。
“师尊?”慕容证雪不确定地问。
独孤真君:“这聂小友虽然资质不佳,不过心性倒是不错,若有可能”
若有什么可能,他却没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