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户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太宰治头顶的那一盏。
“呵。”黑少年维持着单手支撑下巴的姿势,微微抬眼:“愚蠢的家伙,竟妄想与孤王平起平坐。”
中原中也:?
虽然他也不正常,但他怀疑这家伙更不正常。
“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对孤王的惩罚吧,孤王身边尽是愚不可及之辈。”
太宰治阴沉着脸,鸯色眼瞳中沉淀着无尽黑暗,十分不屑,十分轻蔑,十分冷傲,十分邪肆,十分孤高,十分残忍,一共组成了一个小时的王之气场。
灰青年:“……”
他看了眼视线又黏在沙花纹上的上司,又看了眼胡言乱语的组织里最可怕,不,整个横滨最可怕的男人。
两人变成这样,那这个世界确实是疯了。
“孤王将放逐这个世界。”灯光洒下,将少年的丝染成偏红的棕色:“用孤王的无名之剑,斩碎苍穹,这世间万物,善恶凶仇,都将由孤王来重新谱写,届时,孤王允许汝”
他看向与他对视的灰青年:“作为奠基新世界的血肉祭品!享受新人类的讴歌!”
灰青年:“……我要死吗?”
“人类,荣幸吧。”太宰治站起身,慢慢逼近,每走一步,脚下土地都会为之震动:“孤王已经默默守护了这个世界百年,人类却视孤王为魔,惧怕孤王,厌恶孤王,对孤王的功绩一无所知,这样,还不够吗!孤王受够了!”
灰青年惊恐的看着地板,因为地真的在震动!
‘哄’
客厅的墙壁轰然倒塌,一台挖掘机露了出来,灰青年和上面同样黑西装黑墨镜但面无表情的同僚对上视线。
同僚露出一个一看就很命苦的笑容。
灰青年突然就懂他了,回应他安慰同情的目光。
“人类啊,你可知,孤王为何从不以全貌示人。”太宰治突然撩开袖子,露出一条被绷带缠满的清瘦胳膊。
灰色青年有点害怕,他看了眼自家上司,对方已经爬上沙,正用一个很舒适的姿势支撑着身体,看戏。
他硬着头皮开口:“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孤王……”太宰治冷笑:“体内封印着暗炎魔龙,只要揭开封印,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将被无尽的漆黑烈焰吞噬殆尽,黑暗之门打开,人类将不复存在,世界将分崩离析!”
“……您刚才不是还要放逐世界吗。”
“闭嘴,人类,不要用汝的浅薄的世俗思维忤逆评判孤王!”
灰青年被吓得一激灵,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太宰治用残暴雷雳的手段处理组织事物的画面,弯腰低头。
“对不起!太宰大人!请原谅我的冒犯!”
“喂,干什么呢。”沙上的中原中也不乐意了:“太宰,不许欺负我的部下。”
“黑漆漆的蛞蝓之矮魔龙啊。”太宰治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铁棒,一甩便瞬间变长:“吾将击败汝!”
中原中也不怕他,他躺在沙上:“你过来啊。”
“狡诈的使魔啊。”太宰治突然捂住没绑绷带的那一只眼笑了起来,弯着腰,上下起伏:“还想诱使孤王自己踏入锁链封印,没想到被孤王识破了吧。”
他一撩身上的黑色风衣,衣摆在空中飘荡,宛如拯救世界的勇者的战袍。
“孤王,要去面对世界的真相了。”
“毕竟,真正应该忏悔的,颤抖的,毁灭的!是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