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假装没注意,对裴嘉因说完了剩下的话:“快跑!”
裴嘉因当即心尖一烫,迟来的委屈渐渐涌上来:“我——”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表情!还噘嘴?噘什么噘?你以为你很可爱吗?”江别春气势汹汹地骂道。然后下一刻他就扭过脸瞪了符彧一眼?。
“你大庭广众的做什么呢?”
符彧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在说裴嘉因的事?,她正打算找个借口?忽悠他,就看见他眼?睛水汪汪的,含羞带嗔:“还不赶紧松开手!”
他耳尖红红地迅速滑过她环住他胸口?的手臂。
“可放开你后,你要是伤了人就不好了,”她面色为难,并?随后叹息道,“小?春,你今天为我做的够多了,不要继续下去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想你变成别人眼?里的笑话。”
好不容易底下疼得缓过来一点的程又慢慢扶稳椅背站好。
他现在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只盯着符彧语气阴沉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们打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倒是置身事?外了。可分明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们都只是被?她耍了!”
江别春当即反驳:“符彧只是犯了所有女生?会犯的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凭什么死咬着她不放?再说了,她现在还年?轻气盛,又有你们这群贱货有意勾引,她把持不住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我是你,我都说不出口?这种话,”他冷笑着,鄙夷地扫过程又赤裸的上半身,“穿得这么浪,还有脸指责别人?嗤!”
“你们都是嫉妒!”
“嫉妒符彧只喜欢我,和你们却?是玩玩而已!”
段危亭刚打完家里的电话让人来接他,转身就听见这番话,不禁气笑了:“真是没救了,本来就蠢,现在还恋爱脑。哪天被?她打得进医院,你就知?道后悔了!”
明夏抽了几张纸胡乱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他龇牙咧嘴地摩挲着血痕,嘟嘟囔囔说:“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段危亭乍然回头:“你不会也——”
“我没有!”明夏倍感冤枉,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我只是那天看见你背着裴嘉因强迫符彧去找你!”
“你说什么?!”几道声音齐刷刷地同时响起。
明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坏了,我答应过不说的。”
但为时已晚。
裴嘉因不可思议地审视着段危亭:“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偷偷挖我墙角?”
他颤抖着手指向段危亭,并?怒不可遏道:“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对我的?你还有起码的廉耻心吗?”
说着裴嘉因猝不及防拽住他衣领,猛地挥出一拳,打得他偏头呛出一口?血沫。
“我去你爹的!你竟然真动手?”
段危亭顿时火冒三丈,反手撕扯着裴嘉因,将他重重摔到地上。裴嘉因感到一阵头晕,后脑勺鼓鼓胀胀,可他不顾突然模糊的视线,硬是拼着一股狠劲和压抑已久的怒气爬起来,然后冲过去把段危亭掼倒。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被?打时沉闷的声响混合着不绝的叫骂,以及时不时无意撞翻的玻璃溅落声……
地上滚出明显的血印,但此刻已经完全分不清是谁的血。
出于对朋友的责任感,明夏极力拉架之余还不忘苦口?婆心劝解道:“都是朋友,别打了。有什么事?说开就好!”
结果回应他的只有先后两记重拳。
段危亭火冒三丈地大吼:“还不是你胡说八道!”
裴嘉因乜斜他一眼?,怨怼道:“这种事?你都瞒着我,现在假惺惺地说什么朋友?”
“我没有你这种朋友!”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明夏第?一次体会到气得失语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冤死了,明明什么都没干,结果落得一身埋怨。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得拉开他们,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
于是他率先对目前占领上风的段危亭攻击过去。
“不要打了!”明夏闷闷说道。他挥拳用力撞上段危亭的肋骨。
随着一声闷哼,段危亭摇摇晃晃着倒下,裴嘉因顺势要趁胜追击,却?突兀地被?反手扭住暴扣在地。
“大家都是朋友!”明夏愁眉苦脸地一脚揣上不老实的裴嘉因。
刹那间,段危亭和裴嘉因的注意力和火气齐齐转移到了明夏一个人身上。他们不约而同地忿恨地翻身扑了上去。
这下好了,两个人的战争最终演变为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段危亭个荡夫,口?口?声声说和符彧没关系,不还是被?戳穿背地里勾引她吗?果然他想的没错!
和符彧有暧昧关系=明面上主动勾引她=下贱!
骂符彧不好=掩人耳目=私下偷偷勾引她=下贱!
概括而言,所有男生?都下贱!
江别春决定不再久留——符彧不想他闹下去了,所以他必须体面一点,尤其?在其?他人都像发狂的狗一样互殴时,他得表现得更得体漂亮一点。
他抿起唇,向符彧伸出手:“牵我。”
毛茸茸的乱发下是一张漂亮的脸蛋,眼?睛又亮又圆润,眼?角稍尖,尾部上扬,像小?小?的钩子。嘴唇被?咬住半边,红嫩得像玫瑰花瓣。
而直到这一刻,符彧才有闲心仔细打量他,却?惊异地发现他穿着十?分随便,完全不同于往日精致讲究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