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鸢心尖胀痛,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仿若决堤的洪水一般。
小兽般呜咽的哭声似是钩子一般,刮着陆珩的心脏。
“王爷,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爹爹?”
陆珩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冷冽,淡淡说道:“皇权至高无上。”
“就连孤也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婉婉可后悔跟了孤?”
沈婉鸢已然哭得陷入了昏睡,陆珩的话竟是半分都没有听进去。
陆珩眼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轻拭着她额头汗津津的碎发。
他温润的神情已然消失殆尽,蝮蛇般阴骛凤眸中满是疯狂,低声道:“若是孤一朝深陷囹圄,婉婉可
要陪孤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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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腊月之后,距离新春便愈发的近。
侍女们捧着备好的瓜果点心的忙碌地行走,清扫侍女忙碌了一整个月让王府焕然一新,宫里花房也送来了花团锦簇的盆景,还有一株栽在盆中的桃花树。
缤纷玫红的花瓣绽放在枝头,凛玉笑眯眯地用早已裁剪好的福字挂在树枝上。
沈婉鸢却看着堆放在门口的樟木箱子,疑惑道:“这是何用?”
凛玉笑着答道:“奴婢看着上面的封签,大抵是些衣服首饰。王爷让奴婢帮您穿上,晚上等他回来。”
自从杏林坊出来之后,沈婉鸢已经一旬都没有见过陆珩了。
新春距离愈发得近,她对娘亲的思念便愈发浓厚,原想让凛玉带她去杏林坊再探望一番,但她却蹙着眉,“姑娘,奴婢没有这个权利。”
就这般等啊等,终于在今天晌午,一群人送来了几个嵌金丝的樟木箱子。
沈婉鸢对陆珩不出现,只送东西这件事表示小小谴责。
她缓缓剪开红封,沉重的箱盖被侍女逐渐打开,沈婉鸢愣住了。
璀璨夺目的正红色锦缎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在午后暖阳下闪耀着流光溢彩的光茫,反射红色光茫照亮了半间屋子。
凛玉小心翼翼掀开最外层的锦缎,五彩金线绣成的金凤在正红的衣裙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茫,每只凤凰的眼睛都是由红玛瑙镶嵌,暗纹闪烁着流光使得沈婉鸢睁不开眼。
随着另一个箱子打开,正中间的位置上放置着一顶金镶珍珠牡丹镶八宝凤冠,凤凰衔珠在眉心处微微荡起。
沈婉鸢鼻尖微酸,眼眶也逐渐泛红。
这几日陆珩原是在准备这些婚嫁之物,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份惆怅。
沈婉鸢抚摸着嫁衣上的刺绣,低喃道:“沈府还在的时候,我娘也备了一套嫁衣。没有金丝银线,也没有这个华丽,却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罢了,都是前尘往事。”
沈婉鸢坐在梳妆台前,凛玉绝妙的化妆技术,使得她逐渐不认识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