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一口气,将身子跪正,用力磕道:“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刘起一命。”
“你在雪中跪了一日,就为了同哀家说这些?”
我又磕了一次,哑声重复,“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王刘起一命。”
“大逆不道!”
殿上之人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可知刘起所犯何罪,胆敢为他求情!”
我道:“臣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臣才不得不为他求情。”
“刘起是
臣的驸马,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臣想救他,求太后高抬贵手,饶刘起不死。”
太后冷嗤,“驸马?笑话!”
“皇帝早已下旨准予你与刘起和离,如今何来的驸马?”
“丹阳王刘起,身为驸马之时不曾宽待于你,不仅推你入水,又日日鞭挞于你,宠爱侍婢,如今还害了你腹中的皇嗣,如此行为恶劣,龌龊无礼之人,怎可轻饶?”
“哀家要了他的小命,实为替你出气,玉灵,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忍痛挺直身子,义无反顾地望向高坐于大殿上的人,凛然道:“依我大魏风俗,女子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先前臣嫁于刘起为妻,理当是属刘氏之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应随父,视作刘家的骨肉,而非大魏的皇嗣。”
“既不是伤了大魏的皇嗣,刘起又怎能判作弃市?”
“哈、哈哈哈……”
太后仰头大笑,冷声质问:“玉灵,人常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今刘起落难,你不仅不飞,却还处处为他说话,此时若再同他扯上关系,你就没想过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道:“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不论臣会有何下场,臣都不在乎。”
“民间有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臣与刘起合为夫妻数年,理应念下这一份情。”
“臣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而今不过只剩烂命一条,若太后瞧得上,便拿去为刘起一命换一命。”
太后摇头啧叹道:“玉灵,没曾想,你竟也同你那皇兄一般,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呐。”
“只是刘起之心,从未在你身上,你可知晓?”
皎皎玉兰“不会的,刘起不……
太后道:“如此想来,不如早先跟了哀家的兄长,至少还能得个善终。”
“哀家不是没有提点过你,只是你向来痴傻,未曾领悟其中罢了。”
我怔然望向大殿之上。
“太后是何意?”
“你和刘起结为夫妇这么些年,他可曾对你说过,当年为何要尚你为妻?”
我回道:“是由高祖文皇帝赐婚。”
“不错,自然是由高祖文皇帝赐婚。”
太后接过话茬,“可这婚,为何非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