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各位联姻首先想到还是施家。
施家那代有三子,长子施翰林自小定了宁家的宁远绮,小儿子闹着要娶个名不经传的女人,二儿子施瀚宇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了解谢家的那些人觉得谢家是名门望族,门第高,所以不敢乱动心思。
而当年沈家担心夫家势气过盛,沈玉柔这温润的性子压不住,想着沈施两家实力相当,出什么事也不至于吃亏。
那天的事,她记得很清楚,谢言旭亲自上门,那样昂藏七尺的人看见父亲时,当着她和父亲的面,没有丝毫犹豫地曲膝跪下求娶她。
父亲有意考量他,我却不忍心,连忙起身去扶他,谢言旭纹丝不动,轻拍她的手安抚住她,带着决然之色看着沈父。
沈玉柔眼泪夺眶而出,明白了谢言旭的坚持,她转身背对谢言旭擦去泪珠。
“沈伯父,言旭诚心求娶你的掌上明珠。”
沈父不为所动,面色不改地喝着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言旭,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就这么不分轻重地跪在我面前,有失你谢家风度。”
谢言旭低头不语,沈父继续道:“你是在逼我和玉柔。”
“伯父,我并非此意,我知道伯父所忧虑的是什么,我愿意将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移到玉柔名下,并且愿意签下协议,倘若因我有过而离婚,我净身出户。”
“我沈家不是什么贪财之辈,我只关心我女儿的幸福,你冒冒失失地一个人来,当真把我沈家放在眼里吗?”沈父不客气地说着。
“我此番只是为了能征得您的同意,若您同意,我下次携全家带聘礼来与伯父商议婚事,若您不同意,我今日带来的那些,算给她的一份嫁妆。”
沈父听此脸上的神色已然变了,拿着茶杯压住嘴角的弧度,“玉柔,先回房间,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
不等沈玉柔拒绝,家里的阿姨就搀着她上楼去了,见二楼房间的门关上,他才起身走到茶几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价值上亿的天使之眼,谢家只传主母的玉镯,恒远百分之五的股份,”他声音一顿,旋即语调上扬:“百分之五的恒源股份?”
“对。”谢言旭没有片刻犹豫。
“谢言旭,你真是好算计,为了娶玉柔真是脸皮都不要了,嫁妆?我沈家女的嫁妆怎么能有谢家产业的股份,你让施家怎么想?”
他真是被谢言旭这番行为气笑了,差点就让他给骗了,“你就是拿准了我的女儿与你自小相识,情谊深厚,非你不可,才如此厚颜无耻。”
谢言旭依旧跪着,背却挺得笔直,他眼神凌厉,却又端着谦逊地说:“伯父既然知道,又有何苦逼我们?”
“别人都道你谢家这好那好,我看你谢家骨子里都藏着股狠劲和偏执。”
“罢了,我是看着你们俩长大的,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只是给我的女儿提个醒,省得被你骗了还帮着数钱。”
沈玉柔年轻未经事,不懂那些,只会觉得是种深情浪漫,是段佳话,他走得路多,走得比她长,总要为她谋点傍身的东西和承诺,谢言旭的父亲年轻时是个立了大功勋军人,军人重的就是国家,重的就是信仰和承诺,他为他的儿子来当说客,以他谢家的前程和他军人的荣耀起誓,不会亏待沈玉柔半分。
谢言旭惯会在他女儿面前装。
“小子,你最好别骗我,我身子骨健朗,即使再过个二三十年,照样能治你。”
谢言旭笑着春风得意,接过桌上从他一进门就摆好的烈酒,一饮而尽,“往后还请岳父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