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摆件依旧完好无损。
威利轻轻地放下它,甚至帮它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这件不行,我花了八千多玛尼。”
他的眼神左右上下扫视,试图找出一个倒霉的便宜货。
“这个三千五,那个台灯要一万多……”
威利嘴里嘟嘟囔囔,最后颓废地把自己摔进真皮沙发里。
他讨厌每一个莫特森,查理排在最末。
因为查理不怎么说话,又安静。最重要的是他沉睡不醒,简直加了大分,威利勉强不那么讨厌他。
好吧,诚实一点来说,有那么一丢丢喜欢。
谁不喜欢三百万呢。
突然,威利猛然坐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找出合约翻到最后一页,一目十行地查看他想要的信息。
——从头到脚好好照顾查理,不能少一根毫毛。
——如有违约,违约金则按赞助费的十倍赔偿。
当初看这一行字,威利只觉得十分不起眼,他只记上一行的重点。现在他只觉得满页的纸,都写着“违约金按赞助费的十倍赔偿”。
威利眼前一黑。
“什么?!”
那违约金岂不是三千万玛尼!
“意思是我一分没赚到,还要倒贴莫特森家族三千万玛尼!”
“妈惹法克儿!”
该死的,赔钱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威利越想越觉得,查理是被精致包装过的圈套。
可是什么圈套能躺整整两年?
或许是他想多了。
也是,之前很容易照看,现在清醒有了意识,也不自闭,过一阵子说不定就能跑能跳。
十三岁的年纪,正处于叛逆期。
威利扶住额头,越想越觉得查理是个大·麻烦。
而且是个不定时,说爆就爆的炸·弹,而他不得不捧在手心。
查理,“不起眼”的男孩。
这一刻,他的身价从六百万玛尼瞬间飙升至三千万玛尼。
威利恨莫特森。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要钱没有!
要命——他也不给!
冷静过后的威利换了身黑色西装,戴上一副商务眼镜,像一个严肃的教导主任。
叛逆期的孩子可不好对付,成年人的威压很重要,他要用压倒性气势震慑住对方。
“只需忍受三个月。”
威利安慰自己。
他迈着自信坚定地步伐回到三零零号病房。
护工正看着查理打结的头发陷入回忆。
一天前。
还是丝绸一般柔顺的头发,浓黑如墨。
在阳光下总是亮汪汪的,微光包裹着发丝,风一吹,发丝就轻轻起舞。
抽抽鼻子,护工鼻头发酸,没人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死灰一般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