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说的大概就是青疏。
他丝毫没有受制於人的自觉性,笑容依旧,「在下行医治病,救了这麽多人,怎能算是无故?」
他看向围观的众人,然而人群却因畏惧秋负雪的威严,都突然很忙的样子,片刻便散了场。
青疏抽了抽唇角,僵硬一瞬,这群凡人真讲义气。
屿简见状也背过身去,假装自己的不存在,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咳咳!」青疏尴尬清了清嗓,小心翼翼抵着剑刃挪开半寸,「秋宗主,有事好商量……咱也是老熟人了是不是?」
但秋负雪看他的眼神却一点儿也没有熟人的意思。
青疏长叹一口气,妥协道:「这样吧,也不白在你的地盘做生意,我交保护费。」
秋负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你诚意如何。」
青疏悄悄翻了个白眼,勾了勾手掌,示意秋负雪凑过来。
然而对方十分警惕,根本不让他近身。
「诶呀!」青疏骂骂咧咧站起来,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贴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麽。
同一时间,淡红色的眼瞳骤然缩紧。
青疏得意靠在他那小摊上点着手指:「这些『保护费』,可够我再待上十天半个月?」
……
魔界,青溟宫。
空旷了许久,王座终於迎来了新的主人。
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颗暗红的灵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其内漂浮着曾经让无数生灵所恐惧的武器横江。
夜濋将灵丹举到眼前细细观摩,依然身着那朴素淡雅的衣衫,并未因坐上了这王座而增添华丽。
下一秒,他五指紧握,捏碎了这颗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灵丹。
安静的大殿登时响起了稀哗的水声,和痛苦难耐的闷哼。
他扫了那被按在水中的身影一眼,摆摆手,示意侍卫将那人拽出来。
墨色长发被紧攥在手中,骤然脱离了水底,那人大张着嘴贪婪呼吸着空气,一双黯淡的眸子半垂着,久久失神。
夜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狼狈模样,启唇道:「九方苍泽,本座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麽东西,挖了灵丹还能活。」
「咳……咳咳……!」
九方苍泽双臂被侍卫反拧在身後,裸露的胸膛激烈起伏,带着那大片魔纹似也在活动。
他呕出一口血水来,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许是在璧中被挖掉双眸的缘故。
但上方的那一抹淡蓝,却十分显眼。
夜濋见他不说话,便叫人将他绑到了刑架上,坚硬的锁链收紧,红痕逐渐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