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用袖口最干净的地方给她擦眼?泪,可明明小鱼才是那个最惨的孩子。
她是在暗室里不?见天日的孩子,从?未呼吸过一次自由的空气。
小鱼隔着黑暗,眼?神坚定地叮嘱她:
“栀子,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不?停往外跑,不?要害怕他的毒打,他以为只要把你打痛了,你就不?敢跑,我之前就是被打了,我第一次没有跑的勇气,就再也跑不?掉了。”
“栀子,在他打你最狠的时候,你要装作?害怕,痛死也要往外跑,跑到公路上?去,去放声求助!”
如果没有小鱼的提醒,她永远都没有勇气在肩膀上?被划开血盆大口的时候,还?敢不?要命地反抗。
那日她眼?前一片红,像是坠入猩红的大海。
血让她眼?前所有一切都成了红色,分不?清那是夜的黑。
陶栀子幸运在,她最终还?是长大成人。
但是小鱼的人生却定格在七岁,她不?仅没有父母,还?没有户籍,这世上?甚至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一个在世人眼?里不?存在的孩子,只有陶栀子有着关于?她的记忆,就连陈友维在法庭上?也坚决否认小鱼的存在。
这是陶栀子多?年来心?中最大的执念,至少她到如今,也想向世人证明。
那不?是她的惊吓幻想。
世上?真的有小鱼。
无眠夜我晚上想到你就睡不着觉……
这夜又是几乎一夜无眠,陶栀子的心脏在深夜里狂跳,毫无节奏可言。
她?躺在枕头上耳边听着这时钟一样的心跳,越来越快,越听越急,越来越迫切……
心脏在胸腔内狂乱跳动,呼吸急促,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不断上升。
她?开始呼吸压抑,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翻身将打开床头的抽屉,颤抖着手取出药片,用?身旁的瓶装水送服。
这一连串简单的动作,被她?完成得断断续续。
闭上眼睛,缓慢而深重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跳从狂乱的节奏慢慢回归平稳,像一片飘摇的孤舟终于迎来了风雨停歇。
脑海里又不可控制地去想起那些无数次被自己回忆起的画面。
为了自己生命着想,她?强迫自己多想点美好的东西。
对了,江述月,最近自己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想江述月,这该足够让人开心和?放松了。
可想到?江述月,倒是没有心律不齐了,那种?心脏发紧的感觉找上了她?。
心里就像有一块沾了水的毛巾,两手反向慢慢一拧,拧出水来,滴答滴答。
那拧毛巾的感觉带着狰狞,毛巾被扭得有些细,发出轻微的丝织品的摩擦声,这让人有些不安的画面,正是她?发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