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知顿了顿,给了梁北林胸口一刀:“……到最后,是他自己不想出来。”
“梁先生,我不想探究你做了什么逼得你的爱人萌生死意,你或许该问问你自己,原本还有活的希望,他为什么放弃?”
这一刀下去,扎得梁北林血肉横流。
原来心碎真的能听见声音。
很轻,又很重。
“想喂鱼。”
“我现在,只想快点去死。”
病房里中央空调的嗡嗡声,早间新闻里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走廊上来往行人的啪嗒声,渐渐隐去,只剩下程殊楠的声音。
带着血泪的控诉,由远及近,要将梁北林拦腰斩断。
“不是的,你骗我……”梁北林喃喃地说着,“不是他。”
随后又像是猛地惊醒,厉声道:“你带我去找他!你把他还给我!”
他疯了一样,将文乐知从病床上拖起来。
程泊寒提着文乐知爱吃的蟹黄小笼回来,在走廊里就听见动静,扔了早饭就往病房跑。
第48章只是想要他活着
三个男人在病房里闹出来的动静很大,程泊寒从后面扣住梁北林肩膀,狠狠打了他下颌一拳,梁北林回了对方一脚。文乐知被挤到角落里,最后为了防止伤到自己,干脆跳到病床上。
走廊里有不少病人出来看,很快,医护人员也跑来制止。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从病房打到走廊,脸上都挂了彩,很不体面。
文乐知觉得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过人,把头探出病房,冲外面喊:“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有事说事!”
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在走廊里对峙,医护人员过来劝了几句,见两人没再动手便走了,看热闹的人渐渐也散了。
程泊寒啐了一口血沫,他颧骨破了,心情很不好。梁北林下手太黑,他又要护着文乐知,动起手来难免屡受掣肘。
“程殊楠出了事,是意外,谁也不想。我体谅你情绪激动,但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乐知也不是你该质问的人。”
“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开这种生死玩笑。”
程泊寒很早就调查过梁北林,知道这人智商群且城府极深,但没想到即便在重击之下依然很快想明白这其中的疑点,也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昨天他在接到文乐知电话时,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但再怎么缜密算计,整件事做得还是略仓促。他不能保证梁北林会现有明确指向性的疑点,只能避重就轻,趁对方情绪不稳定无法理智思考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程泊寒的话似乎比文乐知更具真实性,但梁北林依然不信。
他后背贴在走廊尽头的窗沿上,距离程泊寒三步远,整夜的焦心和未眠让他显得落拓狼狈,眉骨被打了一拳,嘴角也破了。
他问:“既如此,那你为何连夜赶来?”
如果要转移程殊楠,光文乐知一个办不到。梁北林断定程殊楠还没离开景州,说不定就藏在这家医院里。
程泊寒反问:“我爱人受了伤,我不该来?”
“梁北林,你今天来找我们要人,又对乐知动手,我念你是一时情急,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因为乐知在现场,你就可以迁怒他,甚至怀疑我们将程殊楠藏起来。讲话做事要有证据,不是你这么想当然的。”
程泊寒态度强硬,不给梁北林太多思考的时间:“程隐是来找过我,想把他弟弟从你那里救出去。”
他用了“救”这个字。
对付梁北林要战决,绝不能拖沓,手段相当的高手间对决有时候需要的是情感打压,而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