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有句名言,是说,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他陷在泥泞里很久很久,即使那颗星星从天上坠落,来到他面前,他也只能仰望她。
可是,他想的从来都不是望而不即。
又能怎么办呢?
他也不想一身污泥地去触碰她。
沈轲抹了把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阮季星在家里过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别提多逍遥快活。
以至于在返校的当天早上,她在床上撒泼打滚:“我不想回学校,我不想回学校。”
阮正荣无奈:“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季曼回驳:“星星才十八岁,不就是小孩嘛。”
阮正荣反过来说她:“就算到了八十,在你眼里也是小孩吧。”
阮季星笑起来:“到时候妈妈都是老巫婆了。”
季曼嗔她一眼。
阮正荣说是这么说,一想得刚开学那阵子,她总打电话回来哭,说想家,原是打算送她回学校,还是阮季星不乐意。
他们帮她收拾好行李,送她到车站。
季曼心疼地说:“要是不开心了,就请假回家,也不用舍不得钱坐火车,这点钱爸妈还是有的。”
阮季星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她下午到了学校,和谢晓羽她们分了一波特产。
又给沈轲发消息。
寄星:你在哪儿?
r136a1:操场。
寄星:别动,我来找你。
阮季星跟她们打了声招呼,装了一袋东西,出门了。
她以为他在摆摊,到了老地方,张望一番,不见人影。
正想问他,头顶被拍了下。
除了沈轲,没人会把她的脑袋当蘑菇伞盖拍。
他又把帽子戴上了,从头到脚一身全黑,违和的是,手里拎着一杯奶茶。
她揶揄:“黑无常也喝奶茶吗?”
“刚给你买的。”
最近降温了,沈轲买的是热的。
阮季星喝了口,甜丝丝的,珍珠很有韧劲,问:“你怎么这么喜欢黑糖珍珠?”
他淡淡地说:“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
“有吗?”
“你喜欢吃什么东西,那段时间就会一直吃,还会把身边人带得一起吃,然后腻了之后,再迅速寻找新的口味。”
阮季星明白了,他也曾是她这个臭毛病的“受害者”。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闲逛?”
他不答反问:“找我有事?”
“啊。”她急急忙忙把袋子打开,“这是我妈卤的鸭头,她叫我给你带一盒,不能过夜,得趁早吃完。还有她烤的牛肉干……”
她一抬头,像猝不及防跌进一片墨色深海,心里莫名有点痒痒的,打了个磕巴:“你,你干吗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