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尹郁欢从回来就一直在想明川和太后的事情,哪里会在乎佟依一跳不跳舞,给谁跳舞。
萧烛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台上,太后明显对佟依一的表演很是满意,“你就是烛年的那个侧妃吧,叫依一对吧,跳得真好。”
“谢太后夸奖,这舞是我们怀山的特色,我还特意融进了瑾国的元素,寓意两国长久交好,共同繁荣昌盛。”佟依一长相秀美,不跟人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讲起话来还是很甜的。
“好好,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哀家看着就喜欢,烛年真是好福气,娶到两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萧烛年只是笑笑。善解人意?太后也真是老眼昏花了,佟依一就算了,她是怎么从尹郁欢身上看到“善解人意”四个字的呢?真是令人费解。
“顺平。”太后唤来身边的总管太监,“把我那串珊瑚手链赏给她,这样精致的东西就要配她这样的年轻娇俏的小姑娘才好看。”
佟依一接了赏赐,神采奕奕地回到萧烛年身边,她献宝似的将手串捧到眼前,“我表现得不错吧,太后都夸奖我了。”
虽说萧烛年跟太后的交流很少,感情不深,但是如果尹郁欢佟依一二人先后都得了老太太的喜爱,对他来说也定是有所助益的。
“跳得不错。”
这边萧烛年的话还没落地,尹郁欢就赶紧给接了起来,“跳得是还行,不过以你的舞姿怎么也混不上开场吧。”
开场可是重头戏,无论表演的什么,表演的好不好,太后都会有所赏赐。一般这个位置都是留给各家未出阁的嫡小姐,以此受得太后皇上的赏识,日后得以成为皇上的妃嫔或是嫁给最受器中的皇子高官的。
皇后会把这个最受瞩目,最亮眼的位置安排给佟依一?那得益的不就成了萧烛年了么?真是奇怪。
尹郁欢正想着,就接收到了一束怨恨满满的目光,她薄薄的眼皮撩起来,只是微微一扫。佟依一立马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窝在萧烛年身后。
歌舞演出换了一轮又一轮,酒水饮品也喝了一杯又一杯,晚宴到了后半程,大部分人都有些困乏了,只是皇上太后不发话,谁也不敢请辞离开。
就在这意兴阑珊之时,端妃,也就是萧明琰的生母,挑起了一个新话头,勾回了所有人的兴致。“本宫看今日赴宴的女眷大都为太后准备了歌舞表演,平日见宁王妃不是与太后最是亲近,怎么也没见有所表示,是不是酝酿了什么大动作,准备给太后一个惊喜啊。看这晚宴也快结束了,宁王妃就别让大家等太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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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是苍冷的白,映在笔杆上,更衬出一种千古月明的意境。◎
大殿之上公开被点名,尹郁欢自是不能不理不睬。按理说如果是嫔妃公主或是随行的夫人小姐,准备了节目欲要在太后的寿宴上登台表演,皇后必会将这些相对重要的角色尽量安排在宴会的前半场,省得后续酒醉乏力,众人都无心观演。换句话说,如果前半段没有登台,那大抵就是没有献艺的打算,尹郁欢之所以坐到现在,也必然是毫无准备。而端妃选择在此时将焦点拉在尹郁欢身上,摆明了就是要给她难堪。
尹郁欢不明白她与端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端妃何苦来为难自己。她不过是在成婚前与萧明琰有些私交罢了,现在她成婚快半年了,萧明琰人也好好的,并不见为情所困的沧桑,她又来报哪门子怨呢?正当她费解之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太后闲谈时曾与她说过的一段话。
“端妃的母家是广陵人士,她跟明家是表亲,哀家能请到明川大师入宫学画,还多亏了端妃引荐呢。”
所以说她的刁难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为了明家?与其说明家背后的靠山是太后,不如他的帮手是端妃。现今明家遭了难,她总不好公然找萧烛年的麻烦,便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缠绕在尹郁欢脑中的另一团乱线似乎也找到了突破口,困扰着她的难题好像也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
吃准了她是骑虎难下,端妃已经做好了看戏的打算。不想尹郁欢此刻却从容起身,淡定自若,“难得端妃想起我,我还真是为太后特备了一份惊喜。这次没请回明川大师现场作画,皇上和太后一定都很遗憾,明家自食恶果也不免让人唏嘘,为了能弥补一些缺漏,我决定斗胆献技一场,为太后作画一幅,我这点雕虫小技自是比不得大师手笔,不过为博太后展颜一笑,此行足矣。”
她这一提明川,不光是往端妃身上捅刀子,更是惹得底下知道端妃和明家关系的嫔妃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端妃最近本就因为明家所犯罪责在后宫屡屡受挫,现下又是羞愤的抬不起头。
她内心对于宁王府的火气一下子全转移到了尹郁欢一人身上。就让她逞两句口舌之快,看她一会什么都表演不出的时候是怎么出的糗。
太后听了尹郁欢的话倒很是开心,当年一场救命之恩让她对尹郁欢始终另眼相待,加上尹郁欢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懂事,可以说只要不触及瑾国利益,她对尹郁欢足能做到绝对包容。
“哈哈,别谦虚,你画成什么样哀家都喜欢。”她招来底下侍奉的宫女给尹郁欢备上纸笔,“你就放心大胆的画,即便是不精通于画技,哀家保证在座的也没人敢笑话你。”
萧烛年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作画,不过他能听出端妃的有意为难。此举明指尹郁欢,暗为他萧烛年,虽有太后为其撑腰,但是端妃的一席话已经将所有人的预期都抬到了制高点,如果尹郁欢做的有一点不好,丢的就是整个宁王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