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付清秋轻呼出声,极其微弱地声音,比那烛光飘摇的声音还轻。
但?付清岁听见了,她?缓缓睁开眼,看付清秋正静静地盯着她?。
“你醒了,饿不饿,喝点水润润嗓,明日母亲知道了定然?高兴。”付清岁起?身?去倒水,付清秋眸光平静,支起?身?靠在床沿。
付清秋抿了口茶,抬眸见付清岁憔悴,便?知这几日她?一直在守着。
“姐姐,对不起?。”付清秋声若蚊蝇,失神落魄地看手中茶盏。
是她?逼走了师无涯,断送了师无涯和她?的亲事。
付清岁抿唇笑道:“你怎么对不起?我?快些好起?来,就算对得起?我了,清秋,别多想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付清秋低声啜泣,泪水滴进茶水,付清岁忙接过茶盏,抱住付清秋温声细语地哄她?。
万籁俱寂,窗外清辉冷然?,菱花窗上树影摇晃。
付清秋恍然?明白,她?这一生都比不上姐姐。
从?前?她?总揣度付清岁,虽拿她?当姐姐,却处处呛她?,如今她?重病在床,付清岁仍守在她?身?边。
不管有没有师无涯,姐姐永远是姐姐。
付清秋攥着付清岁的手痛哭,这些天她?总强撑着笑,只怕韦氏和哥哥们担心,如今在付清岁面?前?逐渐卸下心防。
付清岁轻抚她?的背,柔声细语,极尽温柔。
良久,付清秋哭累了,猫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付清岁命绿柳服侍她?睡下。
秋日夜色凉薄如水,房内烛火明灭,付清岁仍守在一旁,见她?睡得安稳,蓦地松了口气。
付清秋自小散漫,韦氏疼她?,恨不能以?金屋筑之,唯恐这个小女儿受伤,而付清秋自然?受挫极少,她?想要的,韦氏想方设法地要为她?寻来。
可付清秋从?小至大也?未曾求过什么黄金珠宝,唯独对师无涯百依百顺,她?只想要自己的未婚夫。
付清岁神色怅惘,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要求的求不得,不求的纷至沓来。
付清秋为了师无涯不顾一切,而师无涯亦为了她?远走他乡,一个固执倔强,一个偏执高傲。
当真是一对良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清秋。付清岁掖好被角,轻轻掸开她?的鬓发。
自古逢秋多寂寥,付清秋本在病中,韦氏担心她?心思郁结,便?请大夫日日来看。
大夫只道静养,每日多走动,写了方子交给?绿柳,付清秋这些时日病好了许多,愿意?多走走,韦氏时时来看她?,陪她?说话,糕点补品不断。
在杏院待得最多还是付清岁,付清秋依赖她?,病着的时间里,常常要见着她?才觉心安。
付清岁本也?无事,便?长宿在杏院,付清秋日渐好转,白日里无事,付清岁就取书来陪她?解闷,闲时月下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