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舞散,惊艳四座的红衣美人向上位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婉转:「奴婢拜见陛下,祝陛下福寿齐天,龙体安康。」
众人的目光向上首的贵妃娘娘望去,自入宫以来贵妃便独占恩宠,无论前朝後宫都希望能出现一位新人打破目前的局面。
贵妃胜在年轻貌美,後宫中的老人陛下大概也都看腻了。这名舞姬舞艺出众,虽不如贵妃绝世天姿,却也娇媚动人别有一番风味,或许真能入了陛下眼,分一分贵妃的宠。
禅真神色自若地端起茶水饮下一口,视四周的目光如无物,心中暗忖若陛下连眼前的诱惑都无法拒绝,她还是早些死心为好。
「你的规矩是怎麽学的?」陈定尧眼皮微抬语气冷淡,「看见朕的贵妃在此,为何不行礼拜见?」
女子脸色微白,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才重新撑起笑脸向禅真行礼:「奴婢拜见贵妃娘娘」
禅真望着她颤抖的身体,仿佛是看到了曾经那个娇怯不堪的自己,只是她运气好一些遇见了陛下,才没有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
「起身吧。」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并不如众人预料中与这舞姬为难,反而真心赞道,「你的长袖折腰舞跳的很好。」
禅真所擅长的乃是绿腰舞,与这长袖折腰舞皆以体态轻盈为美,在技巧上亦有许多相似之处。她虽不喜那些着意魅惑的舞姿,可单论舞技这位姑娘却是她难得一见的对手,故而她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欣赏。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赞赏。」女子脸上溢出得意之色,教坊司中以她的舞技最为出色,因此才得了在今日宴会上压轴登场的机会。
她听闻如今正得宠的贵妃娘娘,最初也不过是陛下南巡时被献上的一名舞姬。她自认舞姿绝不比地方出身的贵妃娘娘逊色,既然贵妃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她又为何不行?
在场绝不止她一人有这种心思,先前因身孕大出了一把风头的豫王妃笑着帮腔道:「臣媳听闻贵妃娘娘亦十分善舞,却一直无缘欣赏,只是不知与这位姑娘相较如何?」
她此言十分冒犯,将堂堂一品贵妃与一名舞姬进行比较,全然未将正得宠的贵妃放在眼中。
禅真淡淡地朝豫王妃扫过去,有些纳罕她的愚蠢。
她知晓自己以商户出身登上贵妃之位,在座许多王公贵族其实都瞧不上她的身份,可她如今正得盛宠,怎麽会有人愚蠢到当众下她面子。贤妃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豫王妃莫不是以为怀了长孙便相当於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
「她是什麽玩意儿?也配与贵妃相提并论?」陈定尧几乎立刻沉下脸色,目光冷厉地扫向豫王妃,「你的规矩也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目无尊长,不堪为妇。」
殿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这实在是再严厉不过的训斥,豫王妃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豫王不能坐视自己的王妃被当众训斥,维护道:「父皇,王妃初怀身孕,情绪一时激动亦是常事。儿臣代她向贵妃娘娘请罪,还望贵妃娘娘看在王妃怀孕不易的面上大度原谅一回。」
他说完,便用乞求的目光望向禅真。
禅真几乎是被他架了起来,豫王这话说的好似她不原谅豫王妃就是她小肚鸡肠,甚至豫王妃因此身体哪里出了毛病都是她的错一样。
不愧是贤妃生下的孩子,连绑架人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禅真虽不愿主动与人为难,可也绝不情愿被人这麽绑架着说出违心之言,满心的郁闷都结在了眉间。
忽然,陈定尧将手中的杯盏甩到了豫王面前,一声脆响过後,满殿的气氛都凝固起来。
随侍的更是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听陛下声音冷厉:「豫王妃不懂规矩,你从小生在宫中竟也不懂麽?元澈,你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豫王脸上之前伪装出的乞求如今却是实打实的,他当即就跪下认错,「儿臣知错,求父皇原谅。」
他惶惶不安,一个被父皇亲口承认失望的皇子,若再不能挽回形象,在众人眼中已经是出局了。
豫王妃没想到自己一时激言,竟还连累到王爷在陛下眼中的形象,此刻追悔莫及,不顾自己怀孕的身体,陪豫王一同跪下求情。
「臣媳一时失言,误冒犯了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恕罪。」陛下目光太过骇人她不敢求饶,便转向贵妃娘娘,盼着贵妃能看在她同为女人且怀有身孕的份上心软一回。
陈定尧见他们一个个都紧盯着贵妃不放,心中怒火四起。
「是朕在训斥你们,为何你们却一个个紧着贵妃求情,莫不是瞧着贵妃心软好欺负?」
他以为自己为贵妃做的足够多,对贵妃的重视足够明显,可这些人却还不将贵妃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索性再将贵妃捧的高一些,高到他们不得不抬头仰望。
「宋戈何在?」他抬高声音问。
一个二十岁出头英俊健壮的男子从席上走出,「微臣拜见陛下!」
陈定尧目光缓缓从他身上扫过,又环视着脚下的群臣,冷笑道:「朕知晓贵妃因出身低微,便一直不被你们放在心上,即便朕对贵妃已经如此宠爱。」
众人被说中心声,默默地低下了头。
的确他们只当陛下对贵妃不过一时迷恋,等贵妃年华老去帝王心冷却,失去了恩宠又毫无家族可以依仗的她也不过是沦为後宫中的芸芸一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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