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袖衬衣里面,他还穿了一件打了补丁的贴身背心。
江盛拿着毛巾到水槽边的时候那里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他就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拧了毛巾擦脸擦身。
不过他擦身上时没脱衣,就拉开两层衣服,直接把冷水浸过的毛巾往身上按。初春的晚上,这股寒意直接往骨肉里钻,江盛下意识要「嘶」出声,又想起一墙之隔就是女生宿舍,赶紧又把声音闷了回去。
想到女生宿舍,就难免想到比他还晚回来的鹿姝,自然又想到她会不会恰好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接水。
明知道在这时候想一个女同学,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江盛就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认真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那边有用水的声音,又分辨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江盛抬手把冰冷的毛巾重重按在自己脸上。
冰冷的湿毛巾这麽一贴,江盛打了个激灵,脑子总算没那麽一团浆糊了。
然而等他低头要去搓洗毛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往脸上按的是用来擦身的那条毛巾。
还是刚擦了还没来得及搓洗的那种。
江盛:「……」
算了,反正都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不无摆烂地如此自我安慰,可行动上还是十分嫌弃地又把洗脸毛巾往脸上使劲搓了几个来回。
江盛既没有带盆,也没有带拖鞋,就光着脚在水龙头下面冲着搓洗一番,然後打着赤脚站在旁边的青石板上,就着昏暗的光用从家里带来的自制猪毛刷蘸着水,把布鞋刷了一下。
既刷掉了上面已经干掉的泥巴,又能保证明天早上起来他还能继续穿。
等刷好了,他才用另一条破烂的毛巾把脚擦乾,再趿拉着布鞋继续搓洗他那三条崭新丶半旧丶破烂三阶分明的毛巾。
突然听到墙壁那边一阵熟悉的笑声。
事後躲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想了上百回,江盛都没琢磨明白自己当时是怎麽想的。
反正就是在耳朵捕捉到笑声,脑子分辨出笑声的主人叫鹿姝,又确定笑声越来越靠近水龙头这边的瞬间,刚才还在慢慢搓毛巾的江盛跟被火燎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把毛巾往手臂上一甩,整个人就三两步蹿进了宿舍里。
里面正聊着的大家都被他这一下子震住,陡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才有和江盛比较熟悉的他同桌男生问:「江盛同学,咋了?外面发生什麽事了吗?」
难道是什麽敌特分子出没,藏在角落里盯着的江盛同学差点被发现了?
第11章被扣资家黑帽
出於某种即便是几十年後也不会改变的众所周知的原因,开学後住宿生们的第一个晚上,必定是少不了激奋夜聊的。
不管是因为认识了新同学新老师,还是因为要适应新环境,即便是白天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学校报导的同学,此时也被房间里的氛围带动得毫无睡意。
鹿姝她们提着热水回了宿舍,一边聊天一边泡脚。
今年他们班上女生不算多,就十六个,其中还有五个,包括邓家红梅小雨她们都是走读生,住校的只有十一个人。
这就导致她们的两排大通铺可以睡得很宽松。
之前铺床的时候张海燕闻胜莉鹿姝都还不算认识,现在短短几个小时三个人就好得很,晚上睡觉自然也是希望能睡一块儿。
好在这样迅速结成小团伙的女孩子不止她们仨,在她们俩提出跟人换位置时,原本把被窝铺在鹿姝边上的另外两个女同学很爽快地答应了。
累了一天的脚丫子泡在盆里,大家随意地嘻嘻笑笑随便聊着,还没聊多久呢,盆里的水就冷了。
鹿姝踩着她奶奶专门给她做的填充了棉花,暖和又乾燥的绣花布拖鞋,和张海燕她们一起去倒水,顺便再用打点冷水回去,等一会儿外面的灯灭了,就摸黑起来兑了开水好擦身子。
三人出来了才发现闹腾的不止她们宿舍,别说围墙这边的其他三间女生宿舍了,就连围墙另一边也传来闹哄哄的男同学们的说笑声。
张海燕冷不丁地吐槽一句:「果然,男同志们唠起嗑来,也能堪比800只鸭子同时吵吵。」
闻胜莉嘎嘎笑:「你见过八百只鸭子同时吵吵?」
张海燕用看呆瓜的眼神看她:「我只看过大队里的100只鸭子同时吵吵,不过没见过不要紧,100只鸭子吵吵的声音再扩大8倍,就是800只鸭子吵吵的声音了。」
鹿姝的关注点却在另一处:「闻胜莉,你怎麽突然这样笑?」
每一次补刀虽迟但到的张海燕点头:「是啊,像鸭子叫。」
被两个小夥伴吐槽的闻胜莉:「……」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啥,脑子一抽,就嘎嘎笑出来了。
倒了水,等三人转头回宿舍时,屋檐下的电石灯就熄了。
整个宿舍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的兴致,女同学们已经聊到了各自的家庭。
女同学A:「我爸爸特别疼我,我妈就重男轻女,这次我考上县高中,如果不是有我爸坚持,我现在大概已经嫁人了,你们说我妈明明跟我一样都是女同志,为啥还这样?」
重男轻女这个话题,即便是再过几十年依旧会引起众多共鸣。
女同学B接话:「你还好,至少还有你爸疼你,我是爹不疼娘不爱,能来上学全靠我小叔小婶,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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