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了人性,批判了当时的上流社会。
而鹿姝现在拿在手里的这本书则被贴了个《被金钱打倒的人》,大约也是因为书名是从批判国外的角度来取的,因此竟难得一见地以「外国文学」的身份出现在了县城文化馆里。
要知道,在这几年特殊的浪潮里,因为文艺教育界被判定为「黑专」,几乎所有革前出版的书都被封停了,要麽被贴上大du草的标签,要麽是小du草,其馀的也能被打成「资修」。
如外国文学着作这样敏感的书籍,更是令人闻之色变。
不过这种情况,在71年两位最高领袖接连感慨当代青少年能读的书太少後,逐步有所改善,去年周领袖更是主导解封了一批革前出版的古典文学,迅哥儿的一系列作品也是在解封内容当中。
似《高老头》这样的书籍,大约就是浑水摸鱼,流窜到了他们这样的小县城里。
鹿姝能大概想到的,江盛自然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他刚才实在是太惊讶了,在瞥见鹿姝手里摊开的书籍内容时,才一时忍不住出了声,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太鲁莽了,而且鹿姝同学会不会误以为他对外国文学有顽固不化的偏见?
依旧是江盛自己想太多了。
鹿姝既没有多想,也没有对他的突然出声打扰感到不悦,而是听了他的提醒後恍然大悟,「原来是它!我就说怎麽看着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高老头》是她小时候在大伯的书房里看到过的,只是那时候年纪不大,即便後来恢复了前世记忆,也时常头脑发懵精力不济,再加上堂哥被家里长辈们予以重要任务——多带她出门玩,活动身体,少窝在家里一动不动地看书。
於是这本书鹿姝也就只匆匆间翻了个开头,很快就被堂哥夹在胳肢窝下面带去跟小夥伴们钓鱼打鸟去了,再後来这些书都被要求上缴,也不知道大伯那些书交上去没有,总之是没再在书房里看到过了。
现在能在这里看到它,鹿姝还挺高兴的,忙小心翼翼地把书封合拢,然後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江盛同学,你已经看过这本书了?」
少女蹲在地上,以侧眸仰头的姿势,将那张如茉莉花一般细腻纯洁却也娇美柔弱的脸蛋完全暴露在他俯视的视野中,於这样昏暗的角落,宛如傍晚夜色迷朦间骤然射来的一道光,突兀又强势地撞进了江盛的瞳孔里。
江盛只觉得心跳如雷,一向清明冷静的脑子也因为瞬间升温而难得一见地迷糊了起来。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就说了出来:「我在队上知青手里借来看过。」
私底下看这种书,是大家都不敢摆上明面的一种「灰色交易」。
此时下乡知青里有一个「rua(四声)书」的说法,用他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顺」书,找到各种机会,就偷偷顺些不让看的书藏起来,他们内部也常常有好书流通着借阅着,最後就莫名失踪的情况。
这就是被人「rua」走了。
因为这种不可言说的「rua书」行为,江盛常常能在知青们手里借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书。
便是现在绝对禁止不许阅读的书,江盛在村里也是偷偷看过不少的。
鹿姝也对此早有耳闻,只是她一直住在公社,就算偶尔会去姑婆所在的生产大队住一段日子,到底时间太短,对拥有共同秘密的知青们而言,她就是个不能托付信任的外来者,自然也就没机会打入内部,借几本「刺激」的书来看看。
现在突然听见江盛说他可以从知青们手里借到书,鹿姝顿时来了兴致,仰着头眼巴巴问江盛:「江盛同学,你借来的这些书,可以转借给我看看吗?我保证会偷偷地看,不让人发现!」
江盛差点儿就被她那双眼巴巴望来的眸子给灌了浆糊,不过也就是差点儿,并没有。
有些事,可以口头上说说,但真把证据递到别人手里,他才是真傻。
虽然相信鹿二叔和赵阿姨的人品,但江盛对鹿姝了解得还太少,且短短几天里偶尔和鹿姝的相处中,江盛也总觉得怪怪的,已是下定决心不和对方走得太近。
因此这会儿即便在这样一双巴望的眼眸中心里莫名生出愧疚,江盛还是摇头:「他们手里的书流通得太快了,基本上是有去无回,想借到很难,更别提借出来给其他人了。」
他也是靠着一些「互通有无」和偶尔给予知青点一些帮助,才让知青们有了新书都会惦记着给他留一留。
等他看完,这本书就会很快流通到其他知青点去,然後一去不复返。
真有可能发生一本书流浪大半个新国的传奇故事。
鹿姝有点小失望,不过还是表示理解。
不管怎麽样,至少她现在能看到的书,比知青们能看的书还是多得多,哪怕大部分书的内容都不够「刺激」。
显然,江盛也有此意,指了指鹿姝手里另一本书,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这是才出版的新书吗?封面还好新,名字也是没听说过的。」
张姨给鹿姝留的另一本书叫《闪闪的红星》。
其实刚才鹿姝就已经看到它的书名了,还知道这本书是自己前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读过好几遍的。
《闪闪的红星》出版於1972年,属於儿童教育类,在几十年後属於小学生统一发放的免费教材,在这时候,它却是一本经过一年多才流通到小县城的崭新故事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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