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口的尽头类似于卧房,墙体向里凿成一个个箱柜,里面摆放的东西全是瓶瓶罐罐,灵丹妙药。
衡观将裴展放平在一旁的床榻上,端坐在一边为他调经脉。
“你们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舍命赠铜镜
◎昔日枷锁皆云烟,命终有尽散人间。◎
衡观闻声回头一看,一个面容蜡黄,衣衫褴褛的男人出现在身后。
他嘴角一抹血痕,微弱的喘息声里听得出来气息紊乱,胸前有一道骇人的伤疤,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白了大半。
“吴虞长老?”衡观问。
“是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咳、咳咳、你们是谁?”吴虞的声音低沉雄浑,口中浸满了血丝。
“听风堂衡观,这是我、这是裴展。”衡观看着床榻上眉头紧蹙的裴展,心里一紧。
“堂主?”吴虞碍于身份,作了一揖,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和裴展遇到小秋和唐氏父女了。”
吴虞一听见小秋,神色紧张起来。
“她怎么样了,还有逢吉。”
“他们无事,所托我们二人来此寻你,他们昨日已经赶往仙外村,这斜阳村究竟发生了什么?”衡观看了看裴展道:“他受伤了,我们遇到了巫术制藤蛊,裴展昏迷不清,长老可有办法?”
衡观用修长的手好一路奔波现已凌乱的头发,双手抬至胸前,朝着吴虞作了一揖。
“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不敢当。”吴虞听见小秋他们一切安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我看看这孩子。”
走上前去,裴展正在昏迷当中,额头不断有汗珠浸出,眼下生出一片红晕,即使覆盖着长长的睫毛,却也尤其明显。
吴虞掀开裴展身上覆盖着的青色外衣,一席白衣入眼,可这白衣脏的脏,烂的烂。衡观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虞检查裴展身上的伤口,等目光转移到左臂,停滞住了。他伸手缓缓地触向裴展的臂钏,反复摸索,好半天才回头问向身后的衡观:“这孩子!这孩子带着的臂钏可是他自己的?”
“生来便有。”
吴虞听了这话怔住几秒,再破涕为笑。
“好啊、好啊!”
他仰头大笑,忽然间一口淤血从口中喷溅而出。
“长老!”衡观忙在身后定住吴虞的心脉,防止急火攻心。
“无妨无妨,我没有时间了,这孩子我就是舍出性命也要拼死一救。”说完,吴虞的大笑转为了无奈,泪水从眼眶流进脸上的沟沟壑壑中。
“长老你是说这臂钏……”
吴虞神色黯淡,抬起头,若有所思道:“不行,我不能说,这孩子命太苦了,我只想让他的以后平平安安。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你们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