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姜淮见萧靖昭不说,小声问了一句。
「你让我想想。」萧靖昭沉声道。
姜淮也知道这麽重要的事,萧靖昭不可能一下子给他答覆,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飞速入睡。
看着姜淮一秒入睡,萧靖昭心绪极其复杂,有点想将姜淮再喊醒,他丢下晴天霹雳,搅的人不得安宁,自己倒是睡的香甜。
……
姜淮原本以为萧靖昭要多考虑一阵子,毕竟选了他这边,就需要在安远府待上五年,皂卒这份官职也得丢,成本还是很高的,谁知道次日夜间,萧靖昭就应了下来。
「不用再考虑一下吗?」虽然姜淮是很想萧靖昭快点答应他的,但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姜淮担心萧靖昭这是一时冲动,要是冲动完反悔,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呢。
「不必。」萧靖昭抿唇,「五年搏一次,我赌了。」
「魏哥,你放心,之後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五年之後,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姜淮拍着胸脯保证,在姜淮看来,萧靖昭这麽说肯定是为了安慰他。
虽然在他看来,萧靖昭跟着他是最好的结果,可只是听一个先祖托梦的事,就应了下来,这肯定是思虑很多。
他一定不能辜负了萧靖昭的信任。
姜淮猜对了一点,但没有完全猜对,昨日萧靖昭确实是想了许多,但是让萧靖昭应下这件事的原因并不是姜淮说的未来富贵,而是萧靖昭原本就是要在安远府留下的。
他只不过是借着皂卒这个身份,合理的前往安远府。
原本萧靖昭还在想怎麽从皂卒的身份中脱离出来,合理的在安远府定居,而现在,姜淮倒是给了他一个藉口。
在姜淮这边,他是为了五年後的荣华富贵,留在姜淮身边,而放到其他人眼中……
想起其他人看他和姜淮的暧。昧眼神,或许会认为他色令智昏,被美色所迷,然後选择陪伴在姜淮身边。
至於姜淮说的什麽五年後新帝登基平反,萧靖昭选择忽视,不管是真托梦还是假托梦,那都是未来的事,对他现在没有任何作用。
一时间,流放队伍中的皂卒和囚犯都发现姜淮和萧靖昭的关系越发的亲近,以前萧靖昭还保留了一点理智的样子,而现在,就像彻底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般,对姜淮照顾有加。
因着姜淮身体不舒服,居然去请了大夫过来给姜淮看病,甚至还特意多买了一些药材,以防之後姜淮生病。
其实这事是姜淮提的,因为姜淮还记得自己病逝的结果,而据说安远府那边医疗资源匮乏,大夫少,药材也不太足,所以想提前看看身体有没有什麽隐患,也多准备一些药材,万一呢。
而这一切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那就是姜淮手段高超,将押送他的皂卒玩弄於掌心。
张头原本不觉得萧靖昭会为了姜淮做太多事,可看到这一幕,也紧张起来,甚至一路上都在防备着萧靖昭。不为别的,他担心萧靖昭脑子一发昏,就把姜淮给放了,这小子不要命,他还要啊。
一路心惊胆战,等好不容易抵达安远府後,再看看队伍中的两人,张头一阵心累。
下次再押送囚犯,他坚决不能让囚犯勾搭皂卒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17章
站在入城的人群中,姜淮仰头看向眼前高大的城池,极为震撼。
城墙高。耸,由巨大石块和青砖砌起,经风雨侵蚀,染上些许风霜,却更显出雄浑壮实,城墙上有将士来回巡逻,眼神锐利,让人见之心颤。
城门处的守城将士板着脸,仔细检查入城百姓的身份凭证和随身行李,军士检查得非常严苛,稍有不对就要盘问一遍,姜淮注意到有些进城的壮汉被盘问得不耐烦了,可也只能憋住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
张头领着一行人上前,将文书递了过去,守城将士接过仔细地看了起来,查阅了一遍,又让人给剩下的囚犯搜身,确定没有问题後才放行。
虽说抵达安远府,押送囚犯的任务就算结束,但是现在还差一点收尾,得先去府衙签字画押,确定犯人已经送到,随後再送去专门接收流放囚犯的军营,这样才算完。
张头对安远府还算熟悉,入城後熟练地领着一群人往府衙走。
只是看着路上的行人,张头不禁一声长叹。
姜淮奇怪,这都到了安远府,张头还有什麽忧虑的吗?
有个皂卒之前和张头来过这安远府,看着和以往比,稀疏了不少的人群,难掩悲凉:「蛮子当真不是人,这安远府附近的百姓也不知被掳走杀死多少。」
姜淮感觉萧靖昭牵着他的手骤然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萧靖昭,对方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戚。
姜淮翻了翻记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在姜家出事前,负责镇守西北边境的卫家就先出事。镇国公卫铮身受重伤,当场战死,长子卫彦重伤昏迷,次子带领军队出击,却不知所踪。
而安远府作为西北第一府城,险些被草原蛮族攻破,即便最後将士们齐心协力打退了蛮族,可安远府附近没有来得及逃进城的百姓被掳走的掳走,杀死的杀死,甚至一部分城内的百姓也遭了殃。
想到这件事後,姜淮再仔细看城内,发现不少地方还残留着战争过後的伤痕,路旁的行人脸上也见不到什麽笑颜,更别提城内显得稀疏的人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