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苏韫亭蹙眉,“我们在他身上根本没审出什么东西,唯一一条线索只有曹华。”
“但是曹华死了,被你当场击毙在银行。”秦展说。
“是。”苏韫亭眉头蹙的更紧了,“所以我才想不到。曹华这条线死无对证,胡郑楠不松口,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接触潘五,杀他的人会是潘五吗?作案动机不够。”
“你不是要见郑宗粤吗?”秦展不徐不慢的坐下,“先吃饭,吃完饭,回局里。”
“算公务还是?”苏韫亭没忘记秦展晾他的事,开口问道。
“算公务。”秦展搅着糖水,眼皮都没抬,“但我需要理由。”
“还记得五年前,我申请调离松远公安局的事吗?”
“当然记得。”秦展语气很烂。
五年前苏韫亭私自调离松远没有通知他这件事,什么时候提起来,都能让他气到不行。
“当时案件破获之后,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太顺了,一切都太顺了,就好像有人将一个一个线索放在我们面前,他们给我们什么线索,我们就去查什么线索。直到那次,查到化工厂有个完整的解剖实验室,出警十几个人去,全部被炸死在里面,苏让现一切追捕都是被刻意引导的,事出紧急她怕原地等支援会错过抓捕机会让犯罪团伙逃走,便秘密跟踪,被现之后就……”
“但她还是给我留下个线索。”苏韫亭海塞两口小圆子,压下颤抖的嗓音,“就是郑宗粤,杀|人|解|剖案的操刀手郑宗粤,他参与了每一起人体解剖,是案子的关节人物,从他嘴里一定能套出东西,我查到他逃到行台底下的一个落后村子。那会儿不能确定查到的信息是不是准确的,才申请调到行台去密切追查。”
“后来呢?”
“后来,我确认无误,准备上报申请抓捕的时候,他就凭空消失了。”苏韫亭说,“我以为他被灭口了。”
“没想到他还活着,活的好好地,现在仍旧是解剖案的操刀手。”秦展冷着脸,语气依然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背后,一定能查出关系网。”苏韫亭咬牙。
秦展用勺子敲敲碗沿,“我赞成你说的,但是不能让你直接去审问他。”
“我知道。”苏韫亭起身,碗里的酒酿圆子几乎没怎么动,“先让高副和向晨他们审,我就在隔壁房间听。”
秦展看着他碗里剩的酒酿圆子,“吃完。”语气不容反驳。
苏韫亭无奈,只好重新坐下,一勺一勺往嘴里填,每个小圆子在嘴里逗留不过两秒,每咽一次,喉结就滚动一下。
秦展盯着他,看着那两片薄唇一张一合,一滴糖水挂在苏韫亭嘴角,又顺着再次填进嘴里的勺子从唇缝抿进去,空气几乎凝固住了。
几次下来,秦展终于没忍住开口,“苏队。”
“嗯?”
秦展正襟危坐:“吃一碗酒酿小圆子,用不了五分钟,不用这么急。”
苏韫亭:……
但他还是快的吃完,把勺子一撂,起身径直出了后厨。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马辉眉毛都拧在一起了,心里抱怨烟鬼怎么吸起烟来没完没了,他都快窒息了。
郑宗粤将烟头摁进烟灰缸,挺直了身体,从警察手中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根华子,带动手腕上的手铐出金属和木质桌子碰撞的声音。
“你们警察还挺人性化的,服务不错,至少不给人抽假烟。”
郑宗粤的长相偏阴柔,不是那种阳刚男性的形象,两道眉毛极细,弯如新月,举手投足间透着戏曲里唱青衣的韵味。
马辉憋着气开口,“烟也吸得差不多了,说说,你在秀水湾面瘫馆的事儿吧?”